中午的饭食沈菀秋照样做了几道大菜,清蒸童子鸡,糖醋里脊,红烧鱼块,葱扒羊肉,再配上几个小炒,甜点她没做,有过年前做的绿豆糕端上了就是,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盘凉拌小菠菜,这可是碧鸢放在窗台上种的,沈菀秋没少往上面浇空间水,有空间水的加持,小菠菜自然而然地长得水灵灵的。
柳秀才冬天虽然也时有吃绿色的菜蔬,但也只是韭菜蒜苗,蒜苗韭菜地来回倒腾,整整一冬天了他还没有吃过这两样绿色菜蔬以外的其它绿色菜蔬呢,不是李氏不种菠菜之类的菜蔬,她以前为了他能够多吃两口吃的也曾各种蔬菜都种过,唯二能种活的就是蒜苗和韭菜了,好在也是冬日里难得的绿色菜蔬,冬天里也能调剂口味。
饭菜摆好沈菀秋才姗姗来迟,她还是昨天的那副打扮偏生柳秀才就跟没看够似的,俩眼珠子时不时地围着她转,杨家人看他这副样子心里都憋着笑,柳秀才一看就知道特别钟情他们姑娘,这样就是姑娘去了西北他们也能放下心了。
“见过秀才公,秀才公新年好!”
“沈姑娘新年好!”
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客套,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了那么久,现在更是订了亲成了未婚夫妻,不该比旁人更熟悉些吗,怎么还比他们这些外人还客套了。
中午饭说实话沈菀秋用的很不自在,总感觉有道炽热的视线伴随着她,她知道那是柳秀才的视线,这人也真是够了,要不要演的如此投入,她和他之间的订亲怎么回事他难道心里没数,稍微在杨家人面前演演就算了,怎么还来劲了,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过去,警告他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一直演。
本来柳秀才看心上人瞪过来,那双美眸里光彩万千像极了天上的星辰,好像一根羽毛划过了心尖,让他的整颗心麻麻痒痒的,可是等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一口老血就这样堵在了心头,他这演吗,他这是真心实意,不过如今他也不好跟她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个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别他一坦诚心意她吓住了不嫁他了,还是等着她人嫁给他了,他再使出水墨功夫把她的心彻彻底底地给拢到自己身上来。
吃过午饭柳秀才略坐了坐便回了柳家,虽然他也挺想留在这里的最起码能见到心爱的姑娘,可是家里的母亲从今晚就要开始装病,到时肯定会有来探访她的邻居,所以这病要装,但是门面功夫也得做啊,还有说不定今天下午还会有同窗好友过来拜年,这事事得他出面忙活,他就是想呆在杨家也不成啊。
“姑娘,你去送送姑爷!”
碧鸢是当着柳秀才的面说的,沈菀秋不好拒绝只好在碧鸢揶揄的眼神中点头答应,在杨家院子里两人但是没有说什么话,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杨家人在扒着窗户往外看,她才不会让他们看笑话呢,哼!
沈菀秋跟在柳秀才的身后向门外走着,不知柳秀才怎么回事走路速度跟个乌龟似的,莫非身体还没好全。
“秀才公,你的药可不能停啊,虽说如今我不能给你见天地熬药了,但是以往大夫开的方子也是对症的,我看你走的如此缓慢,身体肯定还未痊愈,这药还得继续喝着。”
柳秀才风中凌乱,他故意放缓脚步就是为了和她多独处一会儿,他身体再不好也不至于让他走路的速度如此缓慢,他见沈菀秋白净的小脸上全是一副纯然为他着想的神色,又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头,所以他这是自作自受找人打击自己来了,为了自己不再被憋屈死他只有加快脚步走到了院门口。
沈菀秋迷惑,他突然间又怎么走这也快了,不由出声提醒:“秀才公,你慢着点儿,身体不好走这么快干啥?”
柳秀才背影微僵,他真是走快不是走慢也不是,他到底要怎样啊,他真是太难了,他还是赶紧回家吧,在这儿他怕自己会被气死,等他走了离门口有十步远的时候恍然想起他还有事没有跟沈菀秋交待呢,真是被气糊涂了,赶紧回转身就这么快走十步路的时间,杨家门口已经没有那道他找寻的丽影,他苦笑一声他的追妻之路看来还路途漫漫啊。
“沈姑娘留步,我有事要与你说。”
这时的沈菀秋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回头见柳秀才气喘吁吁地回转目露疑惑,他这是有什么急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院门挨着的过道里,穿堂的风吹地沈菀秋结结实实地打了寒颤,她赶紧移步到了门的后边,然后示意柳秀才有事说事。
“沈姑娘,明天可否去我们家一趟,我有要紧事要告知与你。”
“什么要紧事,今天不能说非得明天说?”
“明天自会知晓。”
说完这句话柳秀才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再呆这里,要不然他铁定会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把什么都告诉她,那么她今晚别想睡好觉了,大过年的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多松快一会儿,孰不知沈菀秋根本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她的好奇心被他挑了起来却得不到满足,她这会儿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柳秀才下午在柳家招待了两个同窗好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夜幕降临一切或好或坏的算计悄然拉开了帷幕。
夜色已深,柳家的正屋却灯火通明,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柳家又有人病了,这次咳嗽的声音是女声,病的应该是李氏,陈氏撇嘴这李氏母子一个赛一个的病怏怏,柳秀才刚痊愈李氏又病了,别是得了什么能传人的症候吧,她和儿子要不要找地儿搬出去啊,虽然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搬走挺不舍的,但是再不舍哪儿有命重要啊。
柳家的正房李氏面色惨白地躺在炕上,往日清冷的她这会儿因为病了显得有些柔弱,柳秀才在她咳嗽过去后,端了一杯温开水给她润喉,她柔弱虚弱的病态,让柳秀才双目泛红,母亲的身子一向康健,如今为了他们母子的性命母亲不惜真病,原先说好的装病的,谁知事到临头了母亲又怕出什么岔子,真把自己弄病了,都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无用,才让母亲受此苦痛,他想要变强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