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宅。
春天的清早,的确有些冷,叶婉清送完萧折彦又折回院子来到寝室,遣退丫鬟们,包括贴身伺候她的银朱。
独自一人来到床前掀开被子,趴在萧折彦睡过的地方,感受到被褥上还有余温,迷恋的蹭了蹭。
将脸贴在上面深呼吸一口气,都是折彦的味道~这气息真让人安心,细细嗅着,这味道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肖想。
又在在床上滚了滚,叶婉清才满足地起身,亲自将被子整理好。
来到铜镜前整理自己的仪容,恢复了淡然清冷的表情,补补唇妆。
却又在回想那日的情景,折彦的那些反应,令她回味无穷。叶婉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心情舒畅。
银朱一直守在门外,有些担心夫人,想起前几日的冲突还心悸不已。
当日银朱听到那几声清脆的巴掌声被吓得不轻,她怕夫人吃亏,想着要冲进去护着夫人。
却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院子里的张大山制止,她很着急,却被张大山拦住,说要遵从夫人命令,什么时候叫人,什么时候进屋,万不能自作主张。
银朱只好着急的等待。她自小就是孤儿,在叶婉清身边从小丫鬟做起,可以说是和叶婉清一起长大,自然感情深厚。虽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但却真心爱护和疼惜着叶婉清,说句僭越的话,银朱早已将她当作妹妹。
听见那巴掌声过后许久,银朱才听见里面出声叫她进去。她担心的夫人,毫发无伤,转头却见老爷,右颊红肿,双眼湿润,委屈巴巴???
夫妻二人还深情对望,气氛,似乎不错?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心中却又充满疑惑:这是夫妻间的事,果然只有夫妻们自己才懂。
“银朱,进来吧。”叶婉清见铜镜里自己的头发有些凌乱,可她又不太会整理,只好出声叫银朱进来帮忙。
银朱的思绪被打断,听见夫人的吩咐她便打开门进去,见夫人在补妆,便上前接过胭脂。
正补着妆面,咦?发簪,发簪都斜了,还有散落在脖颈的发丝···这是怎么了?可见夫人面无异色,算了,重新帮夫人整理好就是,银朱熟练的打理起来。
这边,吏科衙门。
吏科都给事中蒋大人正在发表新人入职讲话,只见他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横飞,左手里抱着一个紫砂壶,讲几句喝一口,补充自己的口水,右手也不闲着,又是握拳又是指指点点,做足领导人讲话的气派。
萧折彦亲眼目睹那些唾沫飞溅到一旁左给事中李大人的脸上,但当事人面无表情,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都给事中蒋大人长着一个圆圆的肉乎乎的大酒糟鼻子,鼻头通红还毛孔粗大。对了,他的鼻毛长而浓密且早已伸出鼻孔,微风吹过,萧折彦感觉那俩蹙黑乎乎的鼻毛在朝自己招手。
这还不算什么,这蒋大人他是个结巴。
比如此时他讲道:“听,听,听明白了吧!”
这个听字,要舌抵上颚和门牙发声,会有爆破音,所以蒋大人因为结巴一连说了几次听字,气流带着唾沫星子飞溅,喷到站在离他最近的左右给事中两位大人脸上。
左给事中李大人依然毫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但右给事中章大人似乎顶不住了,本来他就事先故意站位远着蒋大人一点,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蒋大人他抱着紫砂壶,所以他的弹药目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完全不会口干舌燥。
章大人万般忍耐,还是忍不住抬起袖子隐晦地擦了擦脸,可惜这个动作没有逃过顶头上司蒋大人的火眼金睛。
这还得了!
蒋大人本来就在意自己的结巴,他说话是有一点点唾沫会溅出,可这不正常吗?
谁人说话没溅出过唾沫?谁能保证!就算因为结巴多溅出来一点,用得着擦,擦,擦脸吗!可,可恶至极!
蒋大人气不打一出来,窜天猴似的蹦到章大人面前,气愤不已,“你,你擦,擦,擦个什么劲儿!我正,正讲话呢!”越气讲话就越结巴。
这下可好,离这么近就不是偶尔飞溅,完全是毛毛雨了。
章大人一言难尽,屏住呼吸低声下气告饶,“蒋大人误会了,下官有些热,刚才是在擦汗。”
春季清晨六点多,热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