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励之虽然看着恋爱脑,遇到大事还是半点不迷糊的,他伸手就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工具包打开了。
“这是……”看着里面准备齐全的摄影装备,九月有些被shock到。
讲道理，来之前她想了一路，这被钟医生特别交代要带好,且程护士特别宝贝捧着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是克制暴食鬼的宝贵法器,还是能够用来保护自己的特殊灵器？
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想过往电子设备这个方向走。
而且老实说,像这种灵异世界，靠电子设备有用吗？不过她又想到白色手表,想必这摄影机一定更高科技吧。
兴许是她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原本没打算解释的程励之摸摸鼻子,告诉她：“国有国法,协会也有协会的规定。像我们这样非官方人员的捉鬼行为,必须要先申请通过，然后在协会成员的陪同下，做好取证和留证过程，才能进行。”
这么真实的吗？而且……
“那之前不是有好几次……”九月正想要问，就看到程护士疯狂朝自己嘘声：
“幸好我机器还没打开,你是不是昏头了,我们只是一间小小的私人诊所呀！”面对程浩疑惑投过来的目光,他笑笑，然后咬牙切齿的问：“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九月木然答道，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做过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吗？
“医生对患者进行心理干预的事情，能叫违法吗？这叫‘提前帮助患者进行保外就医’。”他看出来九月对于驱鬼界的规则没有了解，无所顾忌地信口开河。
那还真是太伟大了呢！
九月虚着眼，她是不了解，又不是没常识。
眼看着程励之熟门熟路地打开摄影机，冲众人点头，完全是一副熟练的样子。就知道这俩狡猾的家伙，如此这般暗度成仓肯定不止一次。
走官方通道，意味着安全稳妥的同时，也会暴露在许多人的监督底下，很多非常规手段不能够使用，钟意特意小声叮嘱她低调点，尽量不要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九月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其实即便钟医生不说，自己也已经打定主意当个围观的吃瓜群众。她可是准备要回家的呢，麻烦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一群人可以说是相当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彼时老板娘正在待客，看到他们先是一笑，随后瞥见程浩却瞬间脸色大变，几乎维持不住惯常的笑容。
“竟然是你，巫若兰？”两人明显相识。
“驱鬼师协会的走狗鼻子可真灵，竟然这么快就嗅到这里来。”老板娘对于前来砸场子的人，显然没什么好脸色，她也不犹豫，掏出一个竹节样的东西往地上一抛，烟雾涌起，即便是程浩迅速挥散，那处也早已不见人影。
“毒女巫还是这么狡猾。”他摸着胡须叹道，面上带着淡淡的遗憾，“不过这次我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足够她伤筋动骨了。”
“原来这就是毒女巫！”八卦小能手程励之激动地说道，“百闻不如一见，单凭这果决立断的态度，就足够让协会追捕她这几十年了。”
苏沁语不动声色地掐了他一把，果然，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为，惹得他老爹非常不快。
“一会儿，就由你去把暴食鬼抓获，也让我看看这段时间里，你这小子到底有没有长进。”程浩言语间，似乎完全不把暴食鬼放在心上，反倒让其成为自己儿子的练习对象。这自信的态度令九月不由咋舌。
一时嘴快得到特殊待遇，程励之垂头丧气地将摄像机交给苏沁语，走在最前面，嘴上还不服气道：“行吧，我上就我上，准备好见识我的英姿了吗？”他冲小姐姐抛了个媚眼，一下把人家逗得花枝乱颤。
“咳嗯！”要不怎么说程浩是钟意的师父呢，连提醒人的方法都是一样的，他眼带警告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意思很明确：“你老爹还在这儿呢，我可没打算同意你们两个的事。”
程励之脸色黯淡了一下，随后打起精神：“没关系，阿沁很好，你总会知道的。”
见老爹哼了一声转过去不理自己，他也不生气，扬手让苏沁语跟上：“来吧，记得把我拍的帅一点哦。”
这心态着实令九月佩服不已。
可惜等到上楼，她就无暇管顾这些事情了。
在楼下还没什么感觉，等上了二楼，就能闻到很浓烈的香味，正是自己昨晚夜探餐厅三楼时候闻到的味道。现在相比较而言淡了不少。只是依旧诱人非常，定力不足的人很容易失去冷静的思考，陷入到套着美食外壳的虚假迷魂阵中。
而忽略了这异香中夹杂着的血腥味，那是危机前的最后提醒。
在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他们面色如常地环视一圈，冲着血味来源走去。
推开包厢门，里面一片狼藉。巫若兰似乎来不及收拾，包厢内还保持着之前的状态。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两双迷迷瞪瞪的眼至死都望着餐桌，眼底还有未散去的留恋。
偏偏肚皮却是滚圆，高高隆起，下身早已因无法支撑泄了一地。多种气味杂糅在一起，九月只想掩鼻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