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与她说“想见一见”。
这个“见”也并非明着见,就是让荆雀把人带到王府来,与华飞随便说些话,她远远看一眼。
见人丰神俊朗,在荆雀口中为人也不错,心中已暗暗定下,只是多少还有些不安。
她想,或许先找个机会,与三阿兄提一提吧。
她知道给自己的时间不够多,按理说,她只在“道观里”待半个月就要回家,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日,她耽误不起,因此当晚便说了出来。
她以为林今棠仍会淡淡地说一句“自己决定”什么的,却没想到他想了一会儿后,认真嘱咐道:“华将军比你大八岁,这倒也不是问题,只是他身为武将,时常在外头征战,恐怕聚少离多,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也并非特别诚心,只是恰好男未婚女未嫁,随口那么一提,否则此时便不是你来同我说,而是他家找媒婆上门了。”
林敏儿神色微微一黯,她其实也看得出来的,只是别的都合适,她又急着嫁,她哪里敢挑剔呢?
正以为林今棠恐怕是不同意,又听她阿兄说:“这些只是有可能,却不一定成了亲后他也对你不上心,毕竟你们现在不熟,没什么感情。你得把这些想明白,若想清楚后,仍觉得中意他,我便替你们安排。”
林敏儿连忙道:“其实阿兄说的这些我都是想过了的,只是……只是我也不求那些,只要日子能过好我便知足了。”
“好。”林今棠答应下来,他看得出来,林敏儿还没有真真正正想清楚,然而有些东西她不亲自体会,恐怕永远也不会想清楚。
所以他没有强求,更不会说“不希望她为了急着定亲而将就”的话,而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好歹是个齐王正君,若你以后受委屈,帮你收拾个华飞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大不了就和离,这不是没有退路的事。”
林敏儿从未听她三兄用这样的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顿时眼眶里蓄了泪水,点了点头。
她想感谢,却说不出话,张口便是哽咽的声音。
司棋见状,连忙帮着活络气氛:“郎君,哪有你这样的,人家还没成亲,就说和离的。”
林今棠“呃”了一声,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窘迫:“我只是说可以……这样不吉利吗?”
林敏儿见他这样生动的神色,破涕为笑:“没什么不吉利的,谢谢阿兄。”
没什么耽搁,林今棠直接让司雁去跟华飞交待了,那边华飞如何跟家里提的暂且不知,只听说华夫人本有些介意,一来是因为最近的风言风语,疑心是替齐王收拾烂摊子,二来就算没有烂摊子,也怕外头人瞎传些什么,何况这林家的作风实在令人有些看不上。
只是不愿意驳了齐王的面子,这才上门见一见人。
那日林敏儿清丽打扮,配上一身纪潇库里拿出来的首饰,长开的眉眼叫人见了便是一亮,俨然可称绝顶容貌。
谈吐有礼,明事达理,诗书曲乐皆通一点,虽稍有些不够落落大方,显得小家子气了些,却是能改的,华家武将传承,不怕养不出胆大的媳妇。
如此一看,倒还算满意,于是便向林正君请一个媒婆上门的时间。
这虽然已经看过了,但是正经说亲,还得有个媒婆来上上门,否则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林今棠却回道:“后日请华夫人入宫,皇后会为二人保媒。”
华夫人何等精明,立刻便懂了。
果然入宫以后,“从道观归来”的林敏儿刚好在清宁宫“做客”,皇后对着华夫人夸了一通华飞,又“无意中”提起华飞未娶的事”。男未婚女未嫁,又恰巧碰上,自然要提两句婚事,华夫人当即谢恩,这事也就顺利成章地定了。
接着皇后便叫关氏和王氏召进宫,谈了这事。
这事被林今棠刻意编造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传了出去。
说林敏儿本是为家中祈福,想去山上道观小住几日,林正君知道此事,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便让荆雀陪同。
林敏儿到王府拜访时,遇见俊郎非凡的华将军,二者对彼此一见倾心,林敏儿上山后,华将军寤寐思服,心急如焚,生怕错失了佳人,这才隐晦地与母亲提了提,于是便有了后来的皇后指婚。
故事种种细节编得生动,甚至还写成了戏词,传得甚广。
传到最后,连“去道观祈福”都成了“求姻缘”,这事一下子便成了缘分深刻、郎情妾意的一段佳话,那些传言也都不攻自破。
毕竟这可是正妻,又是皇后指婚,如此大张旗鼓,背后哪可能会有阴私?
那华夫人难道会为自己儿子娶个不洁的女子?还如此高兴?
这时便又有人想起,这林家可没少闹这些幺蛾子,尤其那林老夫人,总是跟自家的孩子过不去的。
所谓事不过三,这么多回了,看来以后林府再瞎传什么事,都不能轻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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