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在山庄的年岁不算短了,武学造诣也不俗,但这趟跟来金陵武场的身份依旧属于“被师兄带队指导的小师弟”,他不用像三位师兄那样专注于擂台上的比试,方才下场后一直留在许久未见的京城发小身边,秦洵想到先前他的欲言又止,心知楚辞这是有话和他们说。
不出意料,楚辞问的是自己远在长安的母亲曲采蘅和妹妹楚梓溪,楚梓溪自三年前秋便调入太后居所长乐宫,近况还不错。至于曲采蘅,齐璟来江南前就做好了给楚辞递消息的准备,差人往右相府打探一二,知其近年情绪尚且稳定,很少再有过激的疯癫举止,虽未恢复成正常人,这种精神疾病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可能,但她能安然度日,还能记起自己深爱的亡夫和一双儿女姓甚名谁,已是万幸。
暂且安抚住一直吊在心口的牵挂,楚辞眼圈泛红,向他们道了谢,识趣离开去与师兄弟们一处,留给两位长安故友独处。
秦洵的旧印象里楚辞惯穿青衣,今日不知为何换了件白衫,衣边同素,乍一看似乎太过冷寂,细看却发现袖口与下裳皆绣有花样,金白的狭长花朵绣得栩栩如生,为少年那一身素白添了几分属于人世间的生息,许是哪位女红不错的绣娘手艺,习医的秦洵很容易就辨出那衣上绣案是忍冬,也称金银花。
十七岁少年郎留了个倔强挺俊的背影,秦洵叹息一声,他知道楚辞多年来一直想把母亲和妹妹从长安接出来,或是定居江南,或是另择他处,他们一家人都要远离那些不安定的朝堂诡谲,平平淡淡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就好。
但楚辞尚且年少,又自幼定居江南,在长安朝堂能伸手的范围有限,在眼下年岁里,他肯定没办法从外祖父曲伯庸的手里要人。
就算齐璟和秦洵讲义气,有心帮他,二人的立场也不适合拿话做主,要求人家曲氏把血亲远远送走脱离家族。
曾经那么多年,曲伯庸明显嫌弃留居娘家的曲采蘅和楚梓溪母女,母女俩一直依靠着嫡夫人堂氏身为亲生母亲、亲生外祖母,对女儿和外孙女心存怜爱,才能在右相府安然多年,但心绪敏感的楚梓溪还是早早避入宫中。
如今楚辞已在江南长大成人,再不济起码已有安置亲人的能力,曲伯庸却摁着他母亲妹妹不肯放人,秦洵皱皱眉,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楚辞毕竟是当年的骠骑将军楚正弓之子,又自幼在武艺上天赋异禀,师从江湖世家多年,在江南一带也算年少成名,况且,当年章华侯府谋逆一案沉冤昭雪,皇帝赐沈翎承袭其父封爵时本也有意赐爵楚辞,是楚辞自己拒绝了……
曲伯庸那老狐狸,可别打楚长琴的主意才好。
申时,金陵武场今日的比试接近尾声,原本的人声鼎沸随着江湖子弟们陆续离场逐渐止了喧嚣,沈柏舟清点完山庄弟子人数,确认一个没少,便打算带他们去吃晚饭。
齐璟则表示感谢惊鸿山庄曾经对秦洵的照顾,这顿他请客,让众人随便挑地方,沈柏舟不跟他客气,听他这样说回话恭敬不如从命,一行十来个人去金陵秦淮河上包下一艘画舫。
分上马车时,秦洵听陆锋说他们一行这趟来金陵并未投宿客栈,而是住进了小师叔沈翎府上,楚辞则出了金陵武场的门便称自己赶时辰回广陵,不与他们一道往秦淮河去。
秦洵奇怪:“你急着回广陵干什么,这个月武场的比试不是还剩好几天吗?”
楚辞别过头,给自己掸掸肩上不知存在与否的尘灰:“无事,时辰不早,先回去了。”
“是,时辰不早,所以你着什么急,你多留一晚小师叔又不会嫌弃你,他那么大地方的知府宅子,哪里就缺你一张床。”秦洵折扇合起抵着下巴摩挲,“该不会是小师叔又教训你了,你生他气?”
楚辞忽略了他这几句话,匆匆向众人告辞离去。
他逃避得太刻意,秦洵若有所思:“这什么情况……小师叔?”
后脑被沈柏舟拍了一记:“少在这琢磨长辈。”
好吧,沈翎年轻归年轻,的确比秦洵大了一个辈分,不论是作为小师叔还是作为章华侯。
作者有话要说:楚辞当然要比阿洵高,他是要攻了小师叔的~
楚辞和沈翎在《帝侯》里着墨不会太多,因为跟璟洵的故事没太大交集,也比较长不适合作番外,所以单独拎出来打算《帝侯》完结后接档写兄弟篇《含章》,辞翎之间应该就比较轻松了,涉及的恩恩怨怨不多,也就不会面对璟洵以后会面对的那么多物是人非人走茶凉,姑且不多说,说多就剧透了(≧ω≦)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戳进专栏预收一下哈~
前两天公司团建,领导慷慨激昂地表示我们要开个接近2小时的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结果吃饭的时候他们把领导灌倒了,架去酒店让领导睡了一天,嗯,自由活动非常开心,严重怀疑他们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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