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个孩子出门来带了个皇宫侍卫单墨,祈福牌的红绳事先系了个圈结,单墨轻功一跃,很容易就挂上了枝头,压根不必劳驾树下等着做生意的小贩。
秦洵仰头望着自己那一串五块的祈福牌在一树祈福牌里很突兀地挂着,故意念叨给身旁的齐璟听:“不知道灵不灵呀,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呀,昭阳都说这棵树很灵的……”
齐璟知道他的意思,揽过他小肩膀无奈道:“走吧,回去路上给你买串糖葫芦吃。”
秦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开花了。
今年花朝那时秦绾虞来求秦洵陪同不得,秦洵却是被齐璟一句话唤起这些幼时回忆,笑了一句:“那也不陪小姑娘瞎跑,还是就我们两个人有意思。”
于是二月十四生辰日,他们出宫偷闲时,齐璟就带他来了多年不曾造访过的祈福园。
二月时节的祈福园,正值游人赏春的旺季,秦洵毫不避忌地挽上齐璟的胳膊行走,玩笑道:“哎呀,皇宫那边正给我们忙着呢,我们却这样溜出宫来二人世界,好像偷情!”
齐璟好笑:“偷情你还喊这么大声。”
他们逛过祈福园一圈的花木扶疏,最后还是奔着祈福树来,秦洵对着齐璟买来的一块祈福牌琢磨半天没落笔,忽而一声木片碰撞的响声,红绳串起的五块祈福牌被提着亮在他面前,其上稚嫩的孩童笔迹经年悉心保存,淡褪无多,依旧清晰可辨。
齐璟道:“想不出写什么的话,不如再照着这个写?”
秦洵没绷住“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祈福树上的祈福牌定期是会有人清理的,否则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要挂祈福牌上去,老榕树早就不堪重负了,而许愿的人只在意当时自己的祈福牌有没有挂上树,至于之后自己的祈福牌还在不在树上基本不会再管,秦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当年这一串祈福牌肯定是当时就被齐璟从树上取下来带走,否则根本不会留到今日,还被保存得这样完好。
齐璟轻轻晃了晃拎在手上的红绳:“你这上头可是落了款的,我当年若是不取走,人家清理祈福牌的时候看见了,万一被谁留到今日亮到外头去,给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秦三公子当年写过这么些话挂祈福树上,你羞不羞?”
所以当年揽着秦洵往回走,齐璟悄悄回头给身后的单墨递了个眼神,单墨会意,身手极快地将刚挂上片刻的秦洵那一串五块祈福牌又取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收进怀里,回宫后私下交给了主子。
秦洵问:“那当年你的那块呢?”
“我的没落款,挂着就挂着了,况且我写的又不羞人。”齐璟逗完他便重新收好那一串已有年头的旧祈福牌,边往手里新买的空祈福牌上写字边道,“大概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清理祈福牌的人清走丢弃,应该早已腐朽化泥了吧。”
这回二人都很快在祈福牌上写好内容,抬眸时恰好对上目光,相视一笑后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祈福牌往对方手上递去,交换了过来。
【长安】
【长安】
齐璟的祈福牌上仍是与八年前一般无二的内容,落款齐归城。
秦洵却没再像八年前那样絮絮叨叨,而是写下与齐璟相同的二字,落款秦微之。
都落了款,二人便都明了对方的意思。
秦洵把手里齐璟的祈福牌收进怀里:“那我留着了。”
“嗯。”齐璟把他的祈福牌也收进怀里,与他出门前特意从藏物之处取来的八年前那串祈福牌放在一起。
与其挂上这棵祈福树,过后被人清走不知烂在哪处泥地里,倒不如二人将双方的祈愿交换过来,留存在各自的身边。
祈福为何?所愿不过四海清平,现世长安,与君恰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秦洵收好祈福牌,忽又叹气:“唉,都过去八年了,还是没见你许愿希望跟阿洵亲亲抱抱每天睡一起。”
齐璟:“……”这种事现在还需要许愿吗?
“不想吗?你想不想?好哥哥,夫君,相公,你到底想不想啊?”
秦洵故意晃他胳膊撒娇,说起话来把嗓音放得又甜又软,齐璟哪招架得住。
“想想想。”齐璟色令智昏,什么好听话都说得出口,拍着他的手背哄他,“我想和阿洵亲亲抱抱,想每天都和阿洵睡在一起,一直都想,从小就想。”
而后在秦洵放肆的大笑中后知后觉自己昏了头都说了些什么话,齐璟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秦洵边笑边道:“完了完了,齐璟你不禁撩啊,我要是有心狐媚你,以后肯定要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惑主’的罪名,遗臭万年,被后人骂死。”
齐璟稳了稳心神,忽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认真道:“但我是真的想。”
秦洵眉眼一弯:“我知道啊!”
毕竟这人从小就是个深藏不露的斯文禽兽,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吃得死死的。
秦洵心下如是想着,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我接受。”
齐璟:“嗯?”
秦洵把声音放得极轻,轻到几近气音,含笑附上齐璟耳畔:“我接受你对我所有的非分之想。”
齐璟微怔一瞬,倏然收臂抱紧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把电子合同填了,7.1加入的晋江大家庭,从夏到秋,总算要签约定居晋江啦,三个多月感触最深的就是晋江氛围太友好了,读者小可爱们都很愿意交流并鼓励我,真的特别感动,有幸相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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