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玄谷的眼里涌起了一丝奇诡的笑意。
粼粼诱人。
墨华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勾引她,还是她已经勾引了自己。
下意识垂下眼眸,避过玄谷的眼神,水红色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唇。墨华知道,不止萍汀逃不掉,他自己可能也逃不掉的——没有人,能在玄谷面前逃得掉。
谁都没有意识到的暗流在墨华和玄谷之间涌过,沧泽大大咧咧地将玄谷引入自己的宫殿,墨华随后跟上,主人家又对他们两个一番殷勤招待。沧泽命人捧出三百年的陈酒珍酿,萝烟亲手为玄谷斟上。
看起来很能喝的沧泽其实是个虚架子,面前的五六坛酒还没喝一半,他便醉了。但是他看起来十分高兴,大声嚷着,拽着一坛子酒和他面前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要碰一下,很快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墨华也不会喝酒,比沧泽酒量还要差,只喝了一杯就倒了,迷迷糊糊歪在玄谷身上不肯起来。
玄谷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墨华,复而转眼去看面前为她斟酒的萝烟。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拨弄了一下那盏酒杯,倒满的酒水一下洒了半杯出来。
玄谷似笑非笑地看着歪坐在她桌前,醉态朦胧的萝烟——他也喝了不少,但是情况要比已经喝疯的沧泽和已经喝晕的墨华好上很多。
“怎么,你想灌醉我吗?”玄谷半磕着眼,视线轻轻扫过萝烟晕红的脸。
那姿容秀丽的鲛人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玄谷,更凑近了看她。他身上沾着浓重的酒气,近看时,晕染着酡红酒色的面颊更仿若凝脂桃花。
“我见过你,小帝君。”看起来醉得不轻的鲛人,吐字却清晰异常。
“哦?”玄谷一手撑着脸颊,挑眉一笑,风流诱人的很。“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我?”她漫不经心地问着,捏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萝烟的视线落在她沾了酒色的唇上,轻声道:“两万三千四百年前,我五百岁的那一年,你来过东海,我见过你。”
“是吗?”玄谷将杯中酒饮尽,随口说了一句,“那么久之前的事,我大约是忘了……”这可是句大实话,当年她何等风光,三界十荒,多少魔君妖王都没有什么机会见她,更别提一个小小的鲛人了。这鲛人说见过她,可她却完全没有见过这个鲛人的印象。说完之后,玄谷突然觉得不大妥当,现在她还指望着从这个鲛人这里得到一滴鲛人泪珠,若是让这鲛人误以为她眼高于顶,看不起他就早把他忘了,心中有怨气,不肯配合给他泪珠,就不太好了。
正当玄谷准备再说什么挽救一下的时候,萝烟却说:“我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的眼神越发炽热地看着玄谷,“那一年新任海王即位,要给他新建一座行宫,他们看上了我们族人所住的地方,便想霸占。我们不肯,他们便要杀我们。”
萝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从天而降的背影。水中飞扬的沾血桃花,还要同族的哀哭尖叫,水妖们一颗一颗沉入水底的头颅……
那个踏着鲜血和死亡而来的天神,萝烟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保护了他们。
玄谷的动作太快了,几乎是呼吸之间,就已经解决了那些屠杀他们族人的水妖,挑起那百十来颗头颅,消失不见了。萝烟当时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他也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凭一个背影,一直铭记到现在。后来,万年流离失所的流亡生涯,东躲西藏之际,更没有机会去打听寻找当年庇护了他们的那个人。
后来在这蓬莱秘境之中安定下来,偶然间从沧泽口中听说了那用一枝桃花,杀尽十荒的小帝君,萝烟的心便一颤,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一直想要知道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这个小帝君。
“哦——你是东海的那个鲛人族群里的啊……”玄谷勉强有了点印象。
“对,我是那些鲛人里的其中一个。”萝烟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看见了玄谷眉心的那朵桃花印记,大着胆子,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小帝君,你就是用这桃花,杀人的吗?”
“嗯,杀过很多。”冰凉柔软的手指,轻轻点在玄谷眉心,她没有躲开。
“它真漂亮啊……”萝烟醉眼朦胧,痴迷地看着玄谷的眉心。
也许是他离玄谷太近,打扰到了歪在玄谷肩上的墨华。墨华半睁着眼睛,狠狠推了萝烟一把,萝烟一下摔倒在地上,醉醺醺地趴在了那里,起都起不来了。
把萝烟推开之后,墨华嘴里嘟囔着:“不许你碰……她是我的……是我的……”呢喃了一会儿之后,墨华就继续睡得不省人事了。
玄谷看了躺在地上的萝烟一会儿,又歪过头冷眼看了肩上的墨华一会儿,伸手一推墨华,墨华的脑袋“咚”地磕在了酒桌上,软软地垂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沧泽:吨吨吨.jpg
渣作者:大兄弟别喝了,你头上好像有点emmmm
沧泽:你懂个毛,这叫酒入愁肠心作痛(说着说着就汪呜呜呜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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