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种种过程不赘述,总而言之,棺盖推开的一刹那,李秋寒看到棺中平躺着一具女子尸体,身裹绫罗绸缎,脸罩黄金面具,只是因为时间太久,都显得暗淡无光。财迷心窍的他伸手将面具揭开,面具下的脸宛若生人,赫然竟是黄茜容的模样。
李秋寒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见一阵烟尘从眼前散开,呛得他连连咳嗽。待烟尘散去,棺中除了几件陪葬品之外,空无一物。
他一转头,站在棺中的黄茜容正俯身将觯抱了出来,而那具女尸——脸色青紫、身穿华服,居然飘在半空中,悬在黄茜容的头上。他大喊了一声“上面”,黄茜容抬起头,吓得手足无措。
女尸慢慢沉降下来,逼近了黄茜容,黄茜容吓得把手中的觯扔开,但被里面的液体溅了一身。
面对这种危急的情况,李秋寒选择了拔腿就跑,把黄茜容扔到了身后。
他从主墓室一路逃到了耳房,又顺着盗洞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耳边似乎一直传来哀哀的哭泣声,这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李秋寒跑到了山坡上,此时天已经亮了。他心神不宁,疲乏不堪,又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这时候他听到洞中传来细细的呼喊声,他凑过去听,见黄茜容满身是血,从洞中爬出来,对他说:“师兄,我逃出来了。”
“她没有责怪我丢下她逃跑,甚至在之后的几十年里,都没有问上一句,为什么我要在墓中丢下她。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对我说,‘师兄,我们走吧,我好冷。’”李秋寒有些伤感。
申凛在一旁插话道:“你是不是一直怀疑,从墓中出来的并不是黄茜容,而是墓主人……桓鹿的鬼魂?”
李秋寒点了点头:“从墓中出来后,多少年了,黄茜容都不曾再老过,这已经足够奇怪了。那时,她身上有很多伤痕,她说,是觯中的液体造成了,可能是那种液体有什么腐蚀性,也可能正是这种东西,让她不会再老。”
白芜青问申凛:“你是鬼王,你听说过古代有很厉害的厉鬼,叫桓鹿吗?”
申凛摇了摇头。
李秋寒说:“从墓中出来,黄茜容师妹确实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但我却说不上来。事已至此,不瞒你们说,在去香港之前,还有在香港的时候,为了方便,我们已经结为夫妻。”
申凛脸色一变,站起身拂袖而去,哗啦把门一摔。
李秋寒低头喝了口茶,摇摇头:“这也是申凛从来不肯听我把话说完的原因。”
白芜青道:“您也没必要每次都提这一茬吧……”
李秋寒继续说,作为同床共枕的人,他应该对黄茜容再熟悉不过。但是很多次,半夜突然惊醒的时候,他却感觉,枕边的不是黄茜容,而更像是一个阴魂,一个似曾相识的阴魂。
“关于桓鹿,我也查过很多古籍,多方寻访。桓国很小,记载甚少,早早为秦所灭,更是无处可查到桓鹿此人,我觉得,或许黄茜容师妹被桓鹿附身,但桓鹿究竟何时出来,或是怎样,已不得而知。”李秋寒说。
“你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都知道黄茜容可能是个先秦时候的阴魂,再加上她又不会老,所以很多人都提防起她,认为她是不祥之兆。”白芜青想起蒋峰,还有申凛的下属,看到她时或戒备或吃惊或害怕的模样。
然而这个时候,她却并没有对李秋寒或黄茜容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同情申凛。
她想起申凛面无表情地说出“黄茜容并不爱我”时的模样。
“不仅如此,黄茜容师妹做起事来,也颇为狠绝,”李秋寒说这话时,仍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那时我是鬼王,兼任太一道掌教,黄茜容师妹无论作为我夫人,还是师妹,都与我是同进同出的。有弟子犯了戒条,她竟将那人活活剥皮……我吓坏了,虽然尽力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反而越传越玄乎。我无奈之下,只能将她逐出太一道,随后也尽量疏远她。”
李秋寒虽然说得比较符合常理,但是不能排除他在对白芜青撒谎,毕竟黄茜容已经死了,即使时她散碎的魂魄,在白芜青的身上,也只看到她零碎的记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