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申凛十分钟就开到了。随着一脚重重的的急刹车,帕梅拉的轮胎发出一声危险的尖叫,在凶宅前的院子里停了下来,扬起一大阵尘土。白芜青差点再度被甩了出去。
院子里又停了一辆无牌无照的小面包车,看着颇旧了,破破烂烂的。
起初,白芜青还以为是这家人回来了,因为农村里开这种面包车跑长途拉货的还不少。不过申凛告诉白芜青,这就是那位“同行”来了。
两个人没有着急进屋,而是围着院子走了一圈。院子后面有一个用红砖简易垒起来的棚子,存放锄头、铲子之类的工具,在棚子旁的地面上,有一块石板盖着的洞口。但是石板已经被掀开了,显出黑洞洞的入口,边缘处搭着一架铝制的扶梯。
“看来这位大师已经急不可耐了,他这么着急,到底是想要什么东西?”申凛在洞口前向里看了看。白芜青也凑上去,觉得洞口隐隐有风吹出来,带一股潮气。但也只是有一股许久不通风的味道罢了,倒没什么阴气。
看来申凛说得不错,阴气早就全放到屋子里去了。
“下去看看,如果那个人在下面,我们肯定能把他堵个正着。”白芜青摩拳擦掌地说。
申凛想了想,却摇摇头:“不,这个人并不是完全没防备就下去了。他肯定在地下室里布了阵。现在我们不清楚地下室的情况,也不知道古墓的墓室入口是在哪里,就这样贸然进阵里,可能会被困住很久。”
白芜青惊讶地看着申凛:“你不是破阵专家吗?”
“谁说我是破阵专家?”申凛很没好气,“我破一个没头没脑的阵也得花时间的好吧,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除非——”
“除非什么?”白芜青赶紧问。
“除非你先下去,触发了阵法之后,我再下去,直接把布阵的法器毁了,等于暴力破阵,”申凛说着,有点犹豫地看着白芜青,“但是,你也知道,阵法是相对比较高深,也比较复杂的。可能撒一粒石子,你陷入阵中,就是一座山。而且其中会有种种恐怖的幻象,你一个人……”
白芜青看着申凛。她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会害怕。”
但是申凛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后申凛将寸青和一把小手电筒递给她,又掏出一张符纸麻利地折了一个纸飞机,扔到地下室。她说:“顺着这个纸飞机走,找到阵眼。”
白芜青寻思着好像茹鹤也玩的是这一出,茹鹤是让一个纸鹤引导,为什么申凛就是纸飞机?不过以白芜青对申凛的了解,其原因应该是,申凛不会折纸鹤,只会折纸飞机……
地下室情况未知,而且时间也不能再耽搁了。白芜青心一横,顺着铝梯缓慢地爬了下去,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
下面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一个用来堆放杂物或者贮藏蔬菜水果的窨窖,面积也不大,十来平米的样子,又矮又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灰尘。
白芜青抬起头,想要叫申凛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阵,看来是那个大师来得太匆忙,没有顾得上布阵。然而当她抬起头,却见头顶一片黑漆漆的,找不到刚才爬下来的洞口,连那个铝梯都不见了。
不是吧?怎么回事?
白芜青绕着地下室又走了几步,这里俨然成了一间密室,不见任何出口。她绕了一圈,忽然看到半空之中,申凛的纸飞机晃晃悠悠地飞着,却没有任何方向。
白芜青朝着纸飞机走去,刚走没几步,觉得脚下提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土堆,旁边还立着一个很小的石碑,大概就如一块青砖大小,上面刻着五个字,“李秋寒之墓”。
白芜青心里一沉。这个阵……难道那个所谓大师,就是茹鹤?所以蒋峰在给申凛打电话之前,茹鹤给自己打电话说要聊聊,难不成就是这个事……
不过,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在茹鹤的阵中,都是一片乱葬岗的样子,李秋寒的墓也是正常大小。但是眼前这个所谓的坟包简直像微缩景观,未免太寒酸了。
白芜青小心地绕过去,坟包后面又连了一个坟包,同样袖珍的墓碑上赫然写着五个字“白芜青之墓”。
这就很离谱了。
白芜青抬头看了看纸飞机,结果她发现现在空中飘着两个纸飞机,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随时都会掉下来。
于是她绕过了自己的墓,又是第三个墓,墓碑上写着“神凛之墓”。
怎么是神凛?申凛不是姓申吗?难道这是错别字?也太不严谨了吧……
顾不上多想,白芜青又去看纸飞机,果然再度影分身,变成了三个。
当她将手电筒举高,照向前方时,她发现一行看不到头的坟包组成的线弯弯曲曲延伸至更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