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有几分钟,申凛才说:“你不是黄茜容,我不能这么做。”
白芜青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堵了一下。好像是拿什么东西轻轻地在心脏上一敲,算不上疼,当然也不太好受。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残羹冷炙。把吃过的餐盘端到厨房去,打开水龙头洗碗,申凛又从身后跟了过来。
“你生气了?”她问。
“没有。”白芜青低头只顾着刷盘子。她不应该赌气的,她也没有觉得自己赌气,可就觉得不舒服。这也真的很奇怪,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一天前,白芜青都不会这么不开心。
申凛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她说:“到晚上了,我该走了。”
白芜青说:“好的,注意安全。”
申凛并没有马上转身就走,她还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见白芜青没有再说什么,终于离开了。
白芜青竖着耳朵,听到家里的门打开又关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关上了水龙头。
很奇怪、很奇怪,她明明不该为此感到难受。不就是没有亲上吗,被爱豆亲上了没什么损失,被爱豆险些亲上当然更没什么损失才对!
这么一想,白芜青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一点了。
洗完盘子,她准备再洗个澡。申凛说她身上一股李秋寒的死人味,虽然白芜青除了一身泡面味之外什么都闻不到,不过还是洗个澡比较好。而且她还打开柜子,翻出自己之前买的一直没舍得用的进口沐浴露,准备洗个超香的澡。
结果就在洗澡的时候,因为沐浴露太滑,戴在手指上的金戒指滑落,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白芜青把戒指捡起来,顺手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洗完澡后,白芜青准备卧在床上刷刷小视频,刚看了半个小时,就听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以为是申凛回来了,心想申凛怎么回来这么早,旷工了吗?
她起身走到客厅里,见客厅里黑洞洞、静悄悄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回来的样子,心下咯噔一下,忽觉不妙。
她猛地冲到墙边,打开了客厅的灯,室内哪有什么人?但刚才门响的声音却又千真万确,白芜青刷着视频,神志也很清醒,不可能听错的。
白芜青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忽然想起来,洗澡的时候,她把戒指摘了。
白芜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一推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把白芜青吹得一趔趄。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并非是她家洗手间,而是一大片黑夜之中的坟地。白芜青面前有一个坟包,坟包前倾颓的墓碑上有五个字:李秋寒之墓。
一阵阴风吹过来,带着一股纸灰的味道,当白芜青闻到那股味道时,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正在此时,夜空中出现一点光,白芜青抬头,看到是一只燃烧着的纸鹤。
白芜青大声说:“茹鹤,这么弄就没意思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谈吧。”
话音刚落,纸鹤啪的一声爆燃了起来,随后光芒大盛。白芜青眨了眨眼睛,发现她仍然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她一把从架子上抓过金戒指,胡乱套到手指上,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茹鹤正背着手站在她家客厅中央。
她身穿道袍,仙气飘飘,后背好像还背了个什么东西——像是把桃木剑。而白芜青穿着睡衣,披头散发,感到非常不自在。
“……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吗?”白芜青很不满。
“当然,你现在有危险,”茹鹤平静地说,“你在申凛身边多呆一天,你戴着那个戒指多一天,你长着黄茜容师叔的脸多一天,你的危险就越大。”
白芜青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人多活一天,就会少活一天。”
茹鹤说:“你现在的危险并非来自于师尊或者是我,而是申凛。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黄茜容的样子吗?因为她有一部分魂魄在你的身上。你知道申凛每天晚上为什么出去吗?她在寻找黄茜容剩余的魂魄,如果她找到了黄茜容剩余的魂魄,她就必须要杀了你。”
听茹鹤的意思,好像是黄茜容死的时候,魂魄不知道怎么被拆开了,白芜青重生时,黄茜容的一部分魂魄稀里糊涂冲到了她身上,导致她现在长着黄茜容的脸。而想要再让这部分魂魄离开白芜青并非易事,非要杀了白芜青不可。
而且,按照茹鹤的说法,申凛心狠手辣,道德观念低,如果说白芜青的死对她而言有利可图,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白芜青。
茹鹤说的白芜青没有太明白,不过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样子。她追问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茹鹤说:“我来,是想办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