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低头一看,榻榻米上的小圆桌旁放了不少已经开封的酒瓶,从包装来看都是纯度很高的酒。
——“不好意思我现在跟着你出来了,啊不是有意跟踪!只是觉得你心情看起来真的很差,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傻事。”
——“你能回一下电话吗?我都跟着你走到浅草桥这边了,还是说你想去那些开了几十年的老店喝酒?嗯好吧老店也不错的样子……”
炭治郎觉得自己心脏都要骤停了,他昨晚一路跟着人家就算了,竟然还跟到了浅草桥!?
他住在下北泽,浅草桥可是离他十万八千米远啊!
他继续点开剩下的录音。
——“我刚才路过雷门,看到了一家卖和服的店,门口挂了一件淡金色的浴衣,上面有橙色的倒三角图案,觉得很合适你就买下来了,一会陪我去喝酒就送给你。”
炭治郎一愣,抬头重新看向柜子里的善逸。
善逸身上穿的正是炭治郎在电话里提过的那件淡金色浴衣,原本的衬衫西裤反而被扔了一地。
见炭治郎的目光递过来,善逸马上“呜呜”叫着抗议了起来。
炭治郎:“……”
他用尽力气才点开下一个录音。
——“喂!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真的是难得想请你喝酒!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请!”
……
——“喂!你不接我电话就算了,旁边的那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跟着他走?哇你们竟然还一起去电影?!太过分了!我要把门口的售票机拿走,让你们买不到票!”
炭治郎心里“咯噔”一下,视线缓缓转到了左侧,那里放着一个木箱子外观的器物,仔细一看却并不是木箱子,而是一种现代化的售票机器。
炭治郎:“……”
他狠狠地屏息了一下,点开了剩下的录音。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拿走了售票机还不行,你们还要去酒吧吗?不肯陪着我去居酒屋,却要陪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去酒吧!??你等着,我现在就把酒吧的玻璃全砸了!让你们喝不成酒!”
听到这儿,炭治郎忽然放下了手机,打开了电视。
东京都都台正播放着一条新闻:“今天凌晨2点25分左右,位于东浅草一丁目的vision酒吧发生了一起故意破坏案,店里玻璃全被人为破坏。”
看着电视画面上映出的被砸烂的玻璃窗,炭治郎已经忘记了关掉手机,木然地任由它放到了最后一个录音。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愿意陪我去喝酒,一定要跟那个戴鬼面的男人约会是吧???!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再也约不成会!那个鬼面男人他死定了!!”
电视上继续播放着新闻:“昨夜1点15分左右,东浅草3丁目4番地的小巷里,发生了一起故意伤人事件,受害者名为村田,头部受到巨大创伤,至今尚未恢复意识,正在世田谷中央医院接受治疗……”
炭治郎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噩耗中惊醒,步履沉重地走到了衣柜面前,闷不做声地帮善逸松绑。
也许是被他那过于可怕的脸色震到了,这次善逸半点挣扎都没有,只带着哭腔小声地啜泣着。
给对方彻底松绑后,炭治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叠好递给他,并深深地朝着善逸鞠了一躬,用充满了觉悟又沉痛的语气说:
“对不起!!!”
说完这句,他一把抓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炭治郎给蝶屋的主人胡蝶忍发了条信息,先是感谢她长久以来的照顾,再说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已经无法回头,决心去找警察坦白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再见了。
“欸……”善逸看着炭治郎离去的背影,呆怔在原地,一时没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被老板炒鱿鱼后就跑去一个名为蝶屋的居酒屋喝酒发泄,中间似乎有一个看起来人很好的红发男孩子过来跟他搭讪,还给一天没吃饭的他分了半个饭团,又好心地替他付了酒费。
他当时感动地五体投地,还很开心地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期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至于后来……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穿着这件不认识的浴衣?
善逸茫然地回头看向背后,在那里,没被关掉的电视依旧在不断放送着刚才的新闻:
“经过警方调查发现,电影院售票机被盗、酒吧玻璃破碎这两起案件都是一人所为,此人有如下特征:金色头发,边缘挑染成橘色,身高165cm左右,身穿一件淡金色浴衣,作案时一直闭着眼睛,行动十分迅速,据目击者称快得如同闪电一般。”
……
“续报,昨夜的故意伤人事件的犯人已经抓到了。据犯人供述,他昨晚一直戴着鬼面在浅草桥附近一带转悠,看到羸弱的对象就找机会进行敲诈勒索。”
“昨晚他打伤了受害人村田后,又跟踪了一个金橘色头发的年轻男性,正打算对其下手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了一位火红色头发的男性,该男性额头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手持木箱,头硬如铁,他用自己的头打晕了戴着鬼面的犯人,并抱着因犯人恐吓而失去意识的第二位受害人离开了现场。这一举动使得犯人失去了最佳逃跑机会,帮助警方成功破案。”
“同时,受害人村田认为这位男性是他的救命恩人,希望警方能够帮忙找到他,愿予以重金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