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立诚在旅社睡觉,胡新月去IC电话亭通过人工操作,将自己账户里的钱提到了银行卡上,一共两万四,她只在那个电话赌博的账户里留了两千块,将剩下的两万两千块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她用来赌钱的是苏立诚的银行卡。
等到苏立诚睡醒后,胡新月便开始交待他。
“不管后面的比赛押谁赢,你都只押两千块钱,押的多赚的多,只怕会惹祸上身。”胡新月帮着把桌子清了出来,让苏立诚摆晚饭。
晚饭是他用老板娘的厨房做的,简单的炒了个青菜熬了两碗稀饭。
苏立诚宿醉过后,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不舒服,他一直很少喝酒,也从来没有喝成这样过,听了胡新月的话,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过了好半晌,才问道:“那买房子的钱从哪来,要是赢不够怎么办?”
“买房子是贷款啊,不需要那么多钱!”胡新月放下筷子,看向苏立诚,可后者很快低下了头。
这么些年的夫妻,白天在小吃店晚上在家,夫妻相对这么些年,胡新月自认为对苏立诚的一些小动作十分了解,他这么躲闪自己,肯定有事儿。
“你在大排档里赢了那么些钱,是有人找你说什么了么?”胡新月压下火气,她知道苏立诚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咱们俩是夫妻,我还给你怀着老二,这么辛辛苦苦的熬夜不都是为了俩孩子和这个家,你有什么计划打算,也应该先跟我商量。”
苏立诚呼噜呼噜将碗里的小米稀饭喝了个干净,“我没打算跟着他们干,所以才没跟你提,怕你担心。”
真的有事儿!
胡新月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嘴,端起碗藏住眼底的波澜,“要干什么,如果是好事儿,咱们也能干呀。”
“是以前我刚辞职来鲁阳时跟着干的那个包工头郑国安,他现在开了建筑公司还开着小汽车拿着大哥大,上一场比赛的时候在大排档里碰见了他,昨天又碰见了,他好像知道我这回赢了不少钱,还知道我把小吃店转了,就跟我说他想做餐饮生意开个火锅店,让我跟他一起,说算我技术入股,不用投资就能分钱。”
胡新月是知道郑国安这个人的,比起那上了报纸的传奇人物牛广元,郑国安没有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可他一直也是顶着有钱人称号的。
当初苏立诚从乡政府辞职到鲁阳来,就是跟着郑国安,郑国安是苏立诚的高中同学,俩人在学校时关系还不错,可以说苏立诚会从乡政府辞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听了郑国安的忽悠。
苏立诚辞职后,郑国安让苏立诚替他管工地,可苏立诚那会儿才从乡政府出来,以为外面的世界跟乡政府不一样,可兜兜转转,人多的地方游戏规则其实都差不多。跟圆滑世故丝毫不沾边的苏立诚,没干多久就害得郑国安差点倒了大霉,后来还是苏立诚自己提出不干了的。
中间十多年俩人都没怎么联系,还是苏雨晴后来找实习单位,恰巧找到了郑国安的公司,他们才又有了几次联系。
胡新月约摸记得听苏立诚说过一耳朵,郑国安是上了大学的,虽然在家复读了四五年,可他后来上了大学,后来鲁阳最出名的山城火锅店,全国连锁遍地开花的时候仍然在鲁阳一枝独秀,就是郑国安的大学同学开的。
对了,火锅店!
山城火锅店胡新月也去吃过很多次,毕竟在鲁阳生活了快二十年,她去的不多可也去过,那家火锅店的锅底小料跟后来攻占鲁阳的那些全国连锁根本没有可比性,可就是鲁阳人吃惯了那个味道,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的其实就是习惯。
而山城火锅店从一众小店里脱颖而出屹立二十年的核心,就是一碗无限供应免费喝的米酒甜汤,在别的火锅店锱铢必较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提升味道的时候,他家就凭着一碗不要钱的米酒甜汤,招走了不知道多少顾客。
毕竟想占便宜的人,挺多,但是一个人真的去吃火锅,敞开了肚子喝,又能喝几碗呢,米酒甜汤虽然好喝,但是不顶饿啊。
原先胡新月去那儿吃饭,就总算着那大不锈钢锅的一锅米酒汤连工带料也不会超过十块钱,钱赚的真容易,可点子是别人想出来的,她再眼红也没用。
苏立诚收好了碗筷,胡新月还坐在那儿发呆,他怕媳妇真的生气,就蔫搭搭的上去劝,“媳妇,我不跟那郑国安合作了,我也不想什么火锅店,我就是想着那葡萄园也挣不了多少,咱们手里这点死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怕你跟孩子受苦……”
“我知道你的心思,就是这几天没什么胃口,突然想吃火锅了,我听隔壁住的大妈说鲁阳开了家山城火锅店,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听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