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月以为他的消息可能也不确定,就放弃了卖地的想法,怎么今天他又回来了?
村子里,最藏不住的就是消息。
苏父听说牛广元回来,也担心他骗了别人,略一打听,便得到了消息。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知道了河边的葡萄园要卖,回来看地方呢。”
不是已经给了吴建国钱,怎么他还要卖葡萄园?
胡新月和苏立诚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了过来,怕是吴建国觉得这七千块的情谊太重,想把葡萄园卖了还他们钱吧!
宋珍说过俩人是私奔出来的,一直想着生个孩子后回老家,家里人也就同意了,但是现在孩子还那么小,生下来又遭了难,这会儿抱着长途跋涉回福建那怎么能行。
到宋珍出院这天,吴建国也没说,夫妻俩是坐的公共汽车回村子的。
胡新月这两天一直叫苏立诚在葡萄园等着,叫他跟吴建国说不能卖葡萄园不急着还钱,如果真的非要卖,他们买。
胡新月听村里人说吴建国夫妻俩回来了,溜达着还没走到葡萄园,牛广元的大众汽车就已经从她眼前开了过去。
汽车扬起高高的尘土,胡新月被呛的咳嗽了起来,她不比汽车快,但是离葡萄园也没多远了。
走到葡萄园门口,就听见吴建国的声音。
“这位老板,我原先是想着老婆生孩子钱不够打算卖葡萄园,现在没花那么多,就不打算卖了,毕竟这是我们唯一的营生,害你空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了。”
好吧,苏立诚把话已经带到了。
牛广元从葡萄园里出来,正跟胡新月打了个照面,过年那会儿他们在苏家见过一面。
胡新月并不知道牛广元认不认得她,她礼节性的浅浅笑了一下,却看到牛广元眼中一瞬狠戾,却很快也变成了客套的疏离。
两人擦肩而过,好像谁都不认识谁。
牛广元得了消息,要来苏家寨囤地,胡新月一点也不反对,因为她自己也这么做了。可他不该走捷径让苏父出面,如果是他自己,或者托了别的人在村子里收地,随便他怎么样胡新月都不会管,可没想到他第二次打算出手,却是吴建国这儿。
她也真不是故意跟牛广元作对的,苏父当初分文不取替他联络土地,最后被众人唾骂名声扫地,她不能不管,而吴建国这儿……这夫妻俩帮他们培育葡萄苗又是对可怜人,她也实在不能见死不救。
。
牛广元从葡萄园出来,车里的大哥大就响了。
他急忙回到车上接电话,听到他说葡萄园不卖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显示出了不耐烦,“你不是说你是苏家寨出来的么,怎么回自家村子弄点地都弄不下来,这事儿你要办不成我就换别人了,后面的项目你也别干了!嘟嘟嘟……”
牛广元愤怒的砸了下方向盘,想起方才在葡萄园门口碰见的那个女人,那是苏校长的二儿媳,他记得。
回苏家寨囤地这事儿,是上头的领导交给他的,明着是他囤,可东西是一人一半,不过领导不能出头,叫他来顶着罢了。
一开始往苏校长家去,他以为这种事儿根本就是妥了,这两个月忙着新项目的事儿也没问,哪里想到苏校长说这村里的地不好买,根本就没进展。
他又问了自家堂伯,堂伯在村里也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声望,答应帮他找找问问,却到底没苏校长那番人望,只是他堂伯说,苏校长给他的儿媳妇在村里租了六亩多地说要种果树,他那儿媳妇还在村里又买了宅基地。
难道只是巧合?
牛广元认真的想着自己有没有说漏嘴什么,可他跟领导对这消息都是半信半疑,又怎么能往外宣扬,他们不过也是觉得农村地不值钱,花几顿饭钱囤一些,万一真拆了就是一本万利,哪想到会这么复杂。
他想起堂伯前几天给他打电话说有人要卖葡萄园的事儿,提起村子里好多过世老人荒废下来的老宅子,乡里说荒废的宅子要注销宅基证。
牛广元一脚油门加足,扬起几米高的尘土,往他堂伯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