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孟怀归拒绝,罗席夜便黑着一张脸提醒:“师尊,不可,孟怀归他是弟子。”
“没事,这些日子怀归也帮我梳过不少次,我没给人梳过发,想试一试。”
见他这么说,孟怀归兴冲冲转了个身,也存着气罗席夜的心思,没拒绝,还提了个要求:“师尊,我今日也想要个高马尾。”
“好。”
手里拢着发丝,程青漾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弄,给自己梳头发倒是顺手,换成别人怎么弄怎么别扭。
孟怀归低的脖子疼,嘟嘟囔囔问他:“师尊,好了没?”
“快了快了。”
怎么扎都不对,程青漾索性敷衍地给他束起来,歪歪扭扭,还有些松散。
“好了吗?”
“好了。”
程青漾看着自己的杰作,憋笑,本就凌乱的头发现在直接是乱七八糟,孟怀归随手凝了个水镜,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凝固。
师尊到底是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的?
罗席夜毫不犹豫地嘲讽一声,孟怀归臭着一张脸挑衅,转头对着程青漾又是标准漾吹:“师尊,好看的。”
“好看什么,自己重新梳一下。”程青漾忍笑没成功,桃花眼里笑意流转,映得是风流。
孟怀归摇头拒绝,头顶那个松松散散的马尾跟着晃:“不要。”
“听话,这样出去不好见人。”程青漾伸手把他头发打散,“下次回去我再给你梳。”
“那好吧。”
等孟怀归梳好头发,赵绿绮和钟霜暮跟着两个侍女进来。侍女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俊俏,狐狸眼尽是妩媚,就是低着头瑟缩得不敢看人。
“仙君,主人请仙君们去前厅吃饭。”
“好,有劳带路。”
程青漾跟在她们身后,心下奇怪,昨日管家喊的是“庄主”,小厮们也喊的是“庄主”,怎么今日两个侍女却喊的是“主人”?
有了早上那番商量,程青漾不能不多想,他不觉得这是陈庄主的恶趣味,他余光打量着两个女孩儿,总觉得姿势有些怪异,但他既没感受到妖魔气息,也没感到其他法器的力量。
出门那刻,大一点儿侍女不露痕迹地朝西南角望了一眼,程青漾有些狐疑,余光中那边没有什么,只有几个罐子摞在一起,倒是孟怀归心下一凛,他没露出什么表情,快走两步到程青漾身边。
委屈道:“师尊,我饿了。”
孟怀归不会无缘无故喊饿,只可能是这院子有异,但现下没功夫处理,程青漾收起心思,状似无奈:“你怎么又饿了?”
“就是饿。”
罗席夜在身后轻嗤一声,赵绿绮不知道事情原因,只当是孟怀归和程青漾这段日子关系亲近,打趣道:“三师兄,一会儿就到前厅了,你忍忍,师尊那儿也没零嘴给你啊。”
赵绿绮无意中救了个场,孟怀归心底长舒一口气,方才他看见罐子下有一双眼睛,昨晚没发现,上面透出一股很淡的妖气,还看见院墙下有根森森小骨,墙外有人在窥视。
书房。
一个身穿道衣的青年附在陈庄主耳边说些什么,下人都不在,他听完没所谓地摆摆手:“无妨,只是今早可能看见了,一会儿处理了那只狐狸。”
“陈庄主,师尊让我告知你,狐狸不能处理,最近没找到其他的妖魔。”
“那只狗妖的儿子呢?”
“没用,那是个半妖,不可能挡得住阵法。”
“不够?那就多找两只半妖。”
青年皱着眉:“陈庄主,半妖不可能撑得住阵法。”
“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陈庄主笑笑,随即狠厉道,“不然,小道长想想,文道长做的那些事,放在修真界该以什么罪论处?”
“你!”青年想了片刻,妥协道,“容我回去禀告师尊再做打算。”
“当然,如若少了银子,小道长尽可来找我。”
青年转身离开走之前,交代他:“陈庄主,最近不可肆意妄为,一切等师尊的话。”
“自然,小道长慢走。”
书房内,青年离开后,陈庄主坐在椅子上,那椅子上搭着一张完整的狐狸毛皮,他嗤笑一声,狗鼻子道长也敢来指使他。
门外,家丁敲了敲门:“庄主,仙君们去了前厅,您是和他们一起用饭吗?”
“嗯,我这就来。”
陈庄主丢掉手中的毛笔,起身出门,那毛笔黄色和黑色毛发混在一起,看着有些怪异。
空无一人的房内,书架上几双眼睛圆溜溜得瞪着,只是再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