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十几年别人的温情,他不可能不心生向往。其实,来到这儿,除了要面对一个不定时变脸的男主,其他都很顺遂,比他料想的好很多。
再次差点被波及,叶北凉忍无可忍:“你们不去吃饭吗?”
“去啊。”秦宵摸摸肚子,扫了一眼程青漾,“哥,小漾能下床去饭厅吗?”
“可以,他只是身子有些虚。”秦斜分心回话,被陆栖平瞅准空子一把捞到身前,只好求饶,“大师兄,我错了,真的。”
“还敢吗?”
秦斜摇摇头,但程青漾分明在秦斜严重看到“我错了,我下次还敢”的倔强,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和羞愧。
羞愧于私自占有原主的宠爱。
陆栖平见他脸色有变,放开秦斜凑近问道:“小漾,不舒服吗?”
“没有。”程青漾扬起一个笑,“不过,师兄师姐,你们能不能别喊我小漾了?”
“那喊你什么?小青?”
……
我还白素贞呢?什么玩意儿!程青漾心里的那点感慨瞬间被陆栖平的起名天赋冲得烟消云散,抽抽嘴角:“喊我阿漾吧。”
“行。”
师兄弟五人慢悠悠晃到饭厅,青黄赤白黑,如果陆栖平和秦斜其中一人换成黄色衣衫就是正宗的五色,可以改名叫五色派,想到五人五色站一排程青漾就想笑,然后他没忍住……
叶北凉狐疑看他一眼,程青漾急忙憋住笑,正经问道:“师兄,以我们的境界不是可以辟谷吗?”
“哥!你看阿漾是不是出问题了?”正思考吃什么这个经典问题,秦宵闻言一嗓子嚎了出来。
程青漾躲开秦斜给他把脉的手:“没有,师姐,我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那就好,吓死我了。”秦宵拍拍胸口,丝毫没有古代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小时候师尊就教导过,每个人都有口舌之欲,我们不能因为修道而舍去作为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医师秦斜正色道:“睡眠也是如此。”
哦,就是吃货本性不可灭呗,不过我喜欢,太符合我了,如果让我辟谷我可能要在越白居开小灶。
陆栖平从小被教导照顾好师弟师妹,老妈子本性发作:“阿漾你要好好睡觉,你这么瘦原因就是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
“是,谨遵师兄师姐教诲。”
“吃饭。”叶北凉在炼器室待了两天,没闲工夫听他们教导程青漾,有什么话边吃边说不行吗?我们派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程青漾在抱起饭碗的那刻不仅有了穿书的真实感,还有了对眼前人的真实感。
这不是吃饭吧?别人家穿书也是这样吗?一点古代人的礼节都不讲,尤其是那对兄妹。
“哥!你又抢我的鱼肉!”这是来自秦宵的愤怒。
“不是还有吗?”这是来自秦斜抢到鱼肉后的云淡风轻。
秦宵瞪大眼睛,气鼓鼓道:“那不是最好的!每次你都和我抢,爱护妹妹不知道吗?”
秦斜很不优雅很不长老地翻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尊敬哥哥呢?”
原主以前没和几人一起吃饭,程青漾之人没看过这个场面,噗嗤笑了出来,这笑像极了冰雪消融后的暖春三月。叶北凉盯着他看,冷不丁开口:“阿漾,你还怪我们当初没照顾好你吗?”
“什么?”
闻言,那边抢菜的两人也听了下来,陆栖平面露自责:“当时,师尊离世后,我们都悲伤过度,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在后山摔了脑袋。自那以后你就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整个人也是冷冰冰的。”
被迫补上点记忆,程青漾见几人情绪忽然低落,摇摇头:“我从未怪过师兄师姐,那时没了记忆,大概也丢了感情。”
“真的吗?”
“嗯。”程青漾笑着安慰他们,“师兄师姐,你们不必自责,以后我会好好的。”
“好,好好的。”
陆栖平很是感慨,被秦斜掐了一把,勉强忍住眼泪,倒是秦宵,眼泪倏忽往下掉,叶北凉掏出手帕:“哭什么?弟子面前也不怕丢人。”
左边一个对面一个,秦斜头疼,挖苦道:“她丢人还少吗?凶巴巴没个女孩儿样,动不动哭鼻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要你管!”
叶北凉拉住要扑过去的秦宵,难得温声软语安慰她,程青漾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还不是师兄们宠的,不然师姐怎么会这样?”
秦斜眯着眼看他:“我怎么没发现你小时候这么烦人呢?”
“师兄师姐们宠的。”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叶北凉边给秦宵擦眼泪边说,“不是一直和宵宵同仇敌忾吗?”
秦宵拍开他,用完就丢的典型渣女,眉毛一挑尽显桀骜:“宵宵也是你喊的?喊师姐!没大没小,学学阿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