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疑问:“还是那个陈医生?”
余声想了想,觉得陈医生确实不错,每次他一来,余夫人确实能安分一段时间。
“就他了。哦,对了,我后天晚上有个晚宴,给我准备一下。”
“好的,少爷。”
晚宴。
余声没有和余温一起上游轮,余温朋友多,先他一步上来玩儿。
余声就没这么热闹了,除了一些来往必要的商业伙伴之间的寒暄,几乎没什么人上来打招呼。
他虽然集团发展势头大,但是也不常在公众面前露脸,所以那些费尽心机混上来想找靠山的明星也不认识他,只是暗自思忖是哪家的老板,生得倒比他们这些娱乐圈的要好看。
余声端着酒杯,不知不觉走到了空旷无人的露天甲板处。
海风有些凌厉,刮的人生疼。
余声情不自禁地盯着海面看,深邃的海水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好像有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这种海上宴会了。
为什么呢?
盯着海面看久了,余声有些眩晕,正准备回宴会厅时,一股大力把他往前推去。
甲板上的栏杆只到余声的腰部,余声毫无防备地一头栽了下去。
猛然落水的恐惧感和头朝下砸向水面的压力让海水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口鼻。
即使他会游泳,这个时候也使不上劲儿了。
他闭了眼睛,一点点地往下沉去。
昏暗中,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双绝望的眸子。
余声再次清醒过来时,他感觉到了压迫感。
唇对唇的压迫,手掌对他胸腔的压迫。
他喉咙一阵瘙痒,忍不住地咳嗽。
压在他上方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
他睁开眼睛,入目,是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眼神深邃。
余声前几天刚看过他的照片。
是那个叫沂舟的男模。
他伸手挥了挥,示意身上的人移开。
余温从背后拖住他,他借着余温的力站稳了身子。一旁的宴会主人林大少这才上前赔罪:
“真是对不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安排好,让余先生受惊了。”
说完,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沂舟,又向余声解释:“刚刚是这位沂舟跳下去救了您。沂舟您应该知道,就是贵公司刚刚签下来的代言人。”
余声点了点头,又表示自己要回船舱换衣服。
林大少又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沂舟衣服也湿透了,正巧你们两个体型相差不大,余先生如果有多余的衣服,不如匀一套衣服给他换换?”
余声看向从刚刚开始就静默不语的人,开口道:“那还请这位,沂舟先生和我一起。”声音沙哑,处处体现出虚弱。
余声本来打算在船上多待几天,图个清净,所以多带了几套衣服。
船舱不算大,除了卧室就只有一个卫生间。
余声带着沂舟进去,把余温留在了门外。
他取出自己带的衣服,伸手递给了沂舟一套,自己带着另一套去了卫生间。
等到他换好出来的时候,沂舟刚刚穿好了裤子,上身还没来的及穿。
余声本来想移开视线,结果男人的上身光从背部看就是一幅美景。
线条流畅,肌肉分明。
余声索性大大方方地欣赏着,视线却突然一顿,他在美景上看到突兀的痕迹。
像是疤痕,纵横交错,细细地看,数量不少。
只是过于浅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正当余声开始猜测男人过去的经历时,他突然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沂舟苍白的嘴唇,终于开始有了点血色,就像是他前些天翻阅的文件上的照片一样。
同样的,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余声忍不住想起刚刚自己清醒时唇上的压迫感,还有男人往他口腔里渡的气息。
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舌头忍不住抵着牙齿,缓解着刚刚对视产生的尴尬。
男人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被人偷看,回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穿上衣服。
最后打上了领带。
沂舟穿戴好,就转过身来,黑眸凝视着余声。
他终于说了今天晚上对着余声的第一句话:
“谢谢余总,我先走了。”
声音像贝斯发出的一样,低沉有质感。
沂舟说完,就跨着长腿迈步走出了房间,余温倚在门边,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巧与沂舟对视了一眼。
余声觉得他好像看到沂舟顿了顿,又好像没有,就这样干脆地离开了船舱。
大概是他看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