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清晨,是一天中温度最安逸的时候,但我却因王天行的失踪异常烦躁。
“看吧,那个樵夫也不在了。”沈知善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十分欠揍。
“传奕,醒一醒。”我推了推传奕,又转头让沈知善收拾东西,想赶紧上路去找王天行。
“你要干什么,妖女!我,我怎么在这里”传奕醒来,却是一脸害怕和惊慌。
“传奕,你……怎么了”沈知善警惕地看着他。
传奕捂着头乱晃,时不时又看看我们,似乎在一种错乱的状态里,也不回话。
我见这个小道童一脸苦不堪言的,反手给他下了个催眠符,传弈被催眠后,倒是平静下来,眼神木然,一五一十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传奕被王天行的簪子扎穿手心后,因为道行浅、受伤重,登时晕了过去,随后他想醒来,却总是被另一个意识控制着身体——或者说是另一个魂魄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一具身体里装有两个灵魂的状态,我闻所未闻,也是在催眠符的作用下,我才能相信他所言不虚。
正是那个新进入的魂魄,控制着传奕的身体,没有跟随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回山,而是叛出师门,与我们一同上路。而所谓“好心”的樵夫,美味的饭菜,也是被另一个魂魄控制的传奕,趁我们不注意给了樵夫额外的银子,甚至弄了些安神助眠的东西跟着熬鸡汤。
夜里,众人安睡,这个新的魂魄,又悄然离开了传弈的身体,他自己的魂魄才得以苏醒,重新掌握这具身体,只是醒来后原本的记忆与新魂魄的所见所为交错,让人混乱,不堪承受。
眼看传奕也问不出什么了,小孩子神魂受损,最好的恢复方式就是睡一觉,我干脆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示意沈知善背着他带走。
“你怎么这么野蛮为什么不用昏睡符”沈知善现在处处以看待女孩子的世俗规范看我,倒叫我觉得好不自在。
“忘了,别磨叽,快带上他,我们走!”我拍了拍他的背,感觉到沈知善僵了一下。
“怎么,你要干什么,去找王天行说不定他就是烦你了,自己走了呢?”他见我面色不悦,讪讪背起晕过去的传奕,嘴上还不停絮叨,“就算要走,为什么非得带上他一起找人,留他在这里睡觉不行吗?”
“你抓过这么多妖,走过这么多路,不觉得这个村子有古怪吗?”我帮着他一起把传奕扶到他背上,好在十二岁的小男孩还没长开,很是瘦小,再扯个床单把他绑在沈知善背上,颇像一个乡下父亲背着孩子去赶集,也不算太影响行动。
“古怪”沈知善把背上都小道童颠了颠,试试床单是否足够结实。
“这里没有鸡鸣,没有犬吠,就连我,睡了一晚竟然没有恢复灵力!”我麻利地收拾着包袱,此时虽然还不知道王天行去了何处,但这农舍肯定不会回了,该带走的东西不能遗漏。
“没有恢复怎么会你不是恢复得很快的嘛?如今连我都恢复了。”沈知善看着我,眼神里有讶异,却似乎又有某种猜测。
“好了,别瞎聊了,这里就是有古怪,咱们先出去看看,王天行身上有我的‘牵肠挂肚符’,等到了能恢复灵力的地界,我便能寻到他。”
“牵肠挂肚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我自创的。”
“你还会创符?”
“所以说,我是人呀,我们人才做符,妖哪里用做符?”
“别扯什么人啊妖的,你就对那个男的这么牵肠挂肚,还专门创个符来追踪他?”沈知善看起来非常生气,咬牙切齿,脸上青筋若隐若现,似乎我是做了什么大大的错事。
“错,这个符创出来不是为了追踪,是为了……躲避追踪,算了,多说无益,现在还是先找人吧。”我心想:得亏你还不知道你身上也放了符,要知道还不得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