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突然出现许多御剑飞行的青城山弟子,执剑列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除妖,便急忙飞入剑阵,拼尽全身灵力,试图挡住青城山弟子的攻势,谁知剑芒在空中汇聚,落下来却成了一张大网,像捕兽似地困住了我和她们两。
这已经是我在青城山第二次遭受非人待遇了,我一定与青城山八字不合。
“贤侄,我看你着委羽山道服,却与妖为伍,是何道理啊?”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捋着胡子御剑降落下来。
“青城山下,妖孽作祟,杀人无数,你们不救人,有妖来救,如今却要倒打一耙,把做好事的善妖抓起来,如此善恶不分,又是何道理?”我在剑光织就的网中挣扎。
“妖哪有什么善恶,妖都是恶。久闻委羽山人最是心善,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竟然人妖不分,与妖怪同流合污,啧啧……”这中年人笑着。
“久闻青城山人热情好客,广交天下朋友,乃仙门豪杰,没想到山门众人竟然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啧啧……”我自幼是天子骄子,就算与妖怪斗得你死我活,也从未被人如此讥讽侮辱,哪里能吞下这口气。
“少废话。”中年人脸色沉下来,招了招手,“把这三个,都关去妖牢。”
“师父,可这委羽山的弟子是人,还有那边那个姑娘,都是人呐。”一个面善的小弟子迟疑道。
“审出结果来之前,都关在妖牢。”中年人转过身去,只留下这句话。
我在去往青城山妖牢的路上,琢磨着那中年人的话,按理说青城山对妖怪也是来者不拒,夏日宴上从不许人对妖怪无端出手,可以说是妖修在世间的最后一处庇护所,为何会有人如此嫉妖如仇?听其他弟子喊他“罗洞主”,按理说也是青城山的实权人物,为何其理念与整个青城山给世人的印象大相径庭?
进入妖牢后,光线突然昏暗,几名押解我们的弟子变得更谨慎,不住地张望,似乎很担心碰到不该碰的禁制,把那些牢笼中的妖怪放出来了。
直到碰见一束光线,我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天坑,除了上方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口得见天光,四处皆是山壁土石。
那些关着妖怪的囚笼,也并不是像人族衙门的地牢那样规整,而是参差不齐地悬挂在空中,每一个牢笼都有特别的禁制,甚至有一些还有特别的形状,比如我刚路过的一个,就是由一些金属武器熔炼制作的牢笼,有些剑柄和剑身还看得出轮廓,有些部分似乎被高温熔得凝成一体,整个牢笼看起来奇形怪状,诡异无比,里面有一个仙风道骨的人,闭目打坐,感觉他不像坐牢,更像在修炼。
最后我们三个被分别关进三个相邻的普通牢笼里,过了一会儿,青城山弟子都走了,我才发现这座囚牢的不同之处:一来,这些被关进来的妖怪,全都不声不响地在修炼,牢中安静得可怕;二来,这里妖气熏天,妖怪们修为深不可测,我感觉自己一个都打不过;三来,以术法去看,这里关着的妖怪,个个都没有杀过人,这一点连人都不见得能做到,委实奇怪。
和妖怪们一起待在这阴暗潮湿的天坑中,我不禁有些怀疑之前看到的仙门,全天下没人知道青城山囚禁了妖怪,反倒是委羽山的云崖囚洞里关了不少野性难驯、不能幻化人形的妖兽,如果连对妖族最友好的人族仙山都是如此,其他仙门又该是如何?看到这么隐秘的妖族囚牢,我还有命活着出去吗?
“嘭——”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在这囚洞中显得诡异又突兀,我回头望去,原来是那蓝衣女修在试图突破牢笼的禁制。
“小姑娘,不要白费劲了。”一个成年女人声音响起,我环视四周,所有牢笼中的妖怪全都维持着先前那不知是睡着还是死了的姿势,谁也没有动,谁也不像刚说过话的样子。
蓝衣女修似乎还有些虚弱,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像其他妖怪一样闭眼坐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那狐妖烟烟朝我这里望过来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也是一声不吭,我都快要被这静默的囚室逼疯了。
“前辈,前辈,前辈是人是妖啊?”我试着对黑洞洞的四周喊话。
“哼!”原先那成年女人的声音娇俏一哼。
“前辈……”我再喊,这四壁也只是回响着我一个人的声音。
“小伙子,你喊错了,这个老妖婆不会理你的。”先前那个在铁剑牢笼中仙风道骨的妖出声了。
“你说谁是老妖婆?”女人不悦的声音响起“等我出来就先收拾你!”
“出来?你以为你还能出去?省点力气吧!”那老道长模样的妖怪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