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樱这才想起来,那两只野兔拉在林子里了。
柳小樱飞快地跑回去,找到那棵大树。
还好,野兔在袋子里装着,没被人家捡走。
柳志江扛着红缨枪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
小樱又打到猎物了?
他这个当哥哥的真是自愧弗如啊。
当天下午,县武装部来人把特务押走了。
还给柳小樱记了一功。
周部长说:“柳小樱同志,你辛苦了!”
柳小樱心说,记不记功没啥,发点奖金更实在一些。可现在讲究“精神第一,物质第二”,荣誉远高于一切,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柳小樱颇感遗憾。
想吃点好的,还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
打这天开始,南山村掀起了抓特务的热潮。
民兵们没事就去海边、林子里转悠,想弄个特务抓抓。
可特务不是经常都有。
解放初期,潜伏过来的不少,都被群众第一时间发现,扭送到了县里,再后来就稀少了。可海峡对岸“反攻大陆”的野心从未停止过,还是会不定期地把特务输送过来,从海上和空中,从不间断。
东南沿海一带,地形复杂,海防线又长,单靠驻军是远远不够的。边防线上的群众就被发动起来了,来一个抓一个,特务们还未展开行动就被活捉了。
这都是有历史可寻的,甚至被拍成了电影。
柳小樱豪情满怀,又有了超级战士的风采。
在这个火热的年代里,民兵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跟边防战士一起驻守着边防,守卫着家乡。
一个月的紧张训练结束了。
通过考核,女民兵们都达标了。
柳小樱被推选为小队长,带队巡逻,可威风了。
这天清晨,霞光万丈。
女民兵们戴着草帽,举着红缨枪,在海滩上列队拼杀。
柳小樱一边做着示范,一边检查队员们的训练。
就在这时,她发现海面上漂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个人。
有情况?
姑娘们立马兴奋起来。
柳小樱带头冲过去,不顾海水冰凉,挽着裤腿下了海。
那人被几个姑娘推上了岸。
他很年轻,看着二十出头,穿着黑色皮衣,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队长,这家伙穿着皮衣,是不是个特务?”
姑娘们对穿皮衣的很敏感。
柳小樱摇了摇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空军飞行服。
柳小樱立马做了安排。
“快去喊齐大夫!”
“把担架抬过来,再拿一个毡毯……”
说着,就展开了紧急救护。
柳小樱清理了男子的口鼻,打开了气道。她顾不上害臊,把男子放在大腿上,面朝下按压背部,吐出口中的海水。接着,又让男子仰面躺着,双手叠加按压男子的胸部,做着心肺复苏。
当齐大夫赶来时,青年男子已经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眼神直愣愣的。
齐大夫做了检查,脉搏已经恢复了,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齐大夫换下男子的湿衣裳,用毡毯裹着。
又扎了银针,疏通一下血脉。
“小樱,把人放到担架上,送回村子……”
一行人把青年男子抬上了担架。
回村的路上,齐大夫听到柳小樱的救治手法,很是惊讶。可随后一想,海边渔民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到了大队部,把青年男子搁在值班床上,盖上被子。
齐大夫倒了一杯淡盐水,喂男子喝下去。
老支书和江队长在一旁守着,很是关切。
“喂,你叫什么名字?”
“……”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
他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青年男子一问三不知。
江队长心有疑虑,不会是个特务吧?
就派人看守着。
柳小樱心说,这人不是装糊涂,就是失忆了。
*
情况立马报告上去。
到了下午,一辆军绿色的救护车开到了村口。
县武装部的周部长亲自带队,随行的还有两位青年军人和救助人员。
那位青年军人见了男子很激动。
“夏明扬,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青年男子是东港部队的飞行员,叫夏明扬。三天前,在海上执行任务时飞机失事,两名飞行员跳伞,一人被成功救起,一人没了踪影。
失踪的那个,就是夏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