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听王寡妇颠三倒四说了半天,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经过。
她忙道,“孩子丢了这可是大事,您去报官没?”
王寡妇哽咽两声道,“没有。”
姜澜恨铁不成钢道,“你和罗大嫂吵架知道喊着要去衙门,怎么自家孩子丢了不赶紧去报官?”说着拽过王寡妇的袖子就往衙门门口奔。
王寡妇却不愿意去报官,拧着劲儿不跟姜澜一块儿走,“孩子就是老罗他们家给弄走的,两家住的这么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报官了,不得把小宝往死里打!你就行行好作法给他们家落个灾,放了小宝吧。”
姜澜和她重复了好几遍自己不会作法,根本没用,只好吓唬她道,“害人这事损阴德,指不定哪天就应在你儿子身上了,你当娘的还盼着儿子下地狱?”
在整条街最迷信的王寡妇看来,死后下地狱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果然闭口不语,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后拽。
她每日干力气活,力气只比姜澜差上一点,姜澜一路上与她纠缠四分费劲儿,边走边问道,“你没凭没据的,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老罗他们家偷了小宝?”论起找不到证据的案子,张吴双案还摆在眼前,但其原因在于时间太久,并非眼前丢孩案可比。
王寡妇红着眼睛道,“小宝丢了,街坊四邻都帮我找孩子,就他们家照常过,这还不是做贼心虚?”
姜澜气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家不帮忙是不对,骂两句得了,至于怀疑人家偷孩子吗!我看到了衙门你怎么说!”
纵然王寡妇百般不乐意,衙门还是到了。
鸣冤鼓一敲,随即开堂。
包大人惊堂木一拍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状告?”
猪队友王寡妇慌忙摆手道,“我不知道,是这位姑娘强拉我来的。”
姜澜理解她的爱子之情,但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生气,跪在地上将回家后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包大人。王寡妇见事情瞒不住,只能大声喊冤,求包大人尽快派捕快去老罗家把孩子救出来,生怕慢了一时半刻小宝便要挨打。
包大人问出了和姜澜一样的问题,“你说小宝是被罗家偷走,可有凭证?”
王寡妇将方才说与姜澜的理由再说一遍,又补充道,“我家与罗家宿有旧怨,他们家趁着我欠钱时候,偷了小宝逼我卖掉院子凑钱,也不是没可能。”两家的仇怨早在王寡妇的丈夫就积下了。
那段时间,老罗家的生意经营惨淡,老罗是在没有办法,便找了一位风水先生帮忙看看是哪出了问题,算来算去南边十里的位置正合全家属相,住在那里定然会带动自家生意,越来越旺。
往南数十里,正好是王家。
生意虽出了问题,但罗家还是薄有积蓄,为图个好兆头,老罗想着两家大小差不多、离得又近,补给老王些钱,把屋子换了未尝不可。
他想得挺好,没想到去说了之后,老王说什么都不同意,直说这么个风水宝地,决不能如此便宜就换给了老罗,起码得翻两番他才会考虑。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老罗当然不会同意,皮笑肉不笑的回家了。
他回家后,老王的心思反倒活泛起来,心道自己住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做生意哪有不赚的道理,就辞了厨子的工作,开了家饭馆。
这想法自是不错,当厨子的人开饭馆,自己就有手艺,端盘子刷碗的事叫着家里人帮一把手,发家说不好,赚个温饱却能做到。
坏就坏在老王根本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起初他嫌好地段的铺子租金太贵,就记着自家风水好和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选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地方僻静客人也少,赚得自然更少。没办法,老王就想着压成本提菜价,这么一来,更没人去了。生意做了没三个月,积蓄反倒赔进去一大半。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早上天还没亮,老王去乡下进菜,一没留神练车带人摔进沟里去,把命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