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勇者从公主口中听过,这时候给点小钱就能放行。不过这次他决定试试这张所谓的证件,他并不开口,只是拿出证件给他们看。
众卫兵脸色突变,急忙接过仔细查看,似乎是在鉴定真伪。片刻确定是真的之后,一个卫兵急急忙忙跑去找长官,剩下的人态度瞬间大变,马上有人给他们两个拿凳子,端水喝。
棉被勇者和车夫对视一眼,也没客气就这么坐下,端着水喝。
片刻,一个貌似狗头人军官的人一路小跑过来,看见两人急忙赔笑脸:“两位长官。”
棉被勇者放下茶杯,很自然的问:“你知道我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么?”棉被勇者也算的上半个城主了,训斥下属起来还真是本色出演,毫不做作。
“是……帝国使者?”对面长官心惊胆战。
“既然知道我们是帝国使者,还敢向我们要小费?”棉被勇者声音不高,但对面却听着一身冷汗,急忙要回头训斥下属。
棉被勇者却开口:“行了,这种戏码也别演了。我问你,国王现在还一直在城堡里?”
“一直在城堡里。”长官回答。
“那公主呢?”棉被勇者再问。
“公主前几天回来了,听说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里。”长官一愣,不明白突然问这个干吗。
“行了,我们走了。”棉被勇者不再废话,起身直接往外走,一众卫兵面面相觑,长官也不敢说什么,就只是原地傻站,目送他们两个离开。
入夜,棉被勇者带着车夫在城里七转八转,数次撞见巡逻卫兵,但每次拿出证件,对方全都诚惶诚恐,甚至不敢过问。两人曾试图旁敲侧击一下这证件上到底写的什么,但依然无人回答。
不去理会这些,棉被勇者低着头四处寻找,终于在某个墙角找到了疑似下水道的洞口。
“我听公主说起过,城堡有密道,应该就是这一条。只要走这条下水道,就能直通向城堡里面。”棉被勇者解释一下。
车夫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发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
“我是棉被勇者,”棉被勇者终于在此时承认,“我是来救公主的,公主被软禁在城堡内,我们需要她。”
车夫脸色冷漠,并不意外。
“如果中途遇到帝国人,你就上去和他讲两句,这是我带你来的主要作用,”棉被勇者回答,“擅闯王宫,弄不好就是死,我想你也不敢乱翻译。”
车夫看着棉被勇者,实在无法理解:“据我所知,公主是自愿回来的,这还要救?”
“你不明白,”棉被勇者说完自己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明白,不然也不用来这里了。”
多说无益,到了这个地步也不会退缩,当即钻入下水道内。点上火把,两人弯腰前进,下水道内阴暗潮湿,但却没什么危险,偶尔只是老鼠窜过而已。
拐过无数道弯,忽而向上攀爬,忽而潜入水底游泳,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找到出口的亮光,推开出口处的铁栅栏,探头四顾,这里已经到了城堡内部。
城堡内的守卫似乎远远不如城堡外严密,可能觉得没什么人能攻到这里来,也可能觉得能打进这里来的人,再多守卫也是白搭。但城堡内几乎每隔十步都有灯光,而且是宝石的光芒,不像烛火可以吹灭。
阴暗的角落太少,这让两人行动十分不便,走在光亮处,影子拖的这么长,总觉得心惊胆战。
“什么人!”突然一声爆喝,两人都是一惊,然后就听远处盔甲声脚步声不断传来。
两人下意识拔出剑,但面对王宫侍卫,就他们两个的水准显然还不够格。关键时刻,棉被勇者再拿出这张证件,大喊:“不要慌,是自己人!”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过来,接着光线仔细研究了一下证件,态度瞬间变了:“哦,原来是自己人。记得以后晚上不要乱跑,免得引起误会。”
“好。”棉被勇者点头。
“你们的房间在哪儿?我们带你过去。”队长似乎还献殷勤。
“不必了,”棉被勇者挥挥手,“我们自己会走。”
侍卫不再废话,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两人对视,各自擦了一把冷汗,不由拿出证件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神谕吗?怎么连王宫侍卫都这么听话?
但现在该怎么办?两人继续乱跑吗?似乎不太合适。
思索片刻,棉被勇者找了一个单独的站岗卫兵:“对了,公主的房间在哪儿?”一边给他看证件,一边给他塞几个钱,这个卫兵当即开口:“看那边三楼的那个塔楼里。”
两人谢过,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一路走到塔楼门前,只是这里的卫兵终于不吃这一套,断然拒绝:“抱歉,国王有命令,除了国王自己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个也不行吗?”棉被勇者拿出证件。
“不行。”两个卫兵依然拒绝。
两人皱眉,开始评估自己的战斗力能否干掉这两个侍卫,还要保证不引起轰动。但恰巧此时屋内传来公主的声音:“外面是谁?”
卫兵回答:“是帝国的使者。”
棉被勇者急忙开口:“是我!”这话已经换楼保勒国语,在场应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正是公主,此时公主是真正的贵族装扮,身上雍容华贵,还嵌了不少宝石,光芒夺目。棉被勇者不由愣住了,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她这种穿着。
“他们两个是我认识的,让他们进来吧。”公主开口对卫兵说。
“是。”卫兵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两人一阵茫然,这两个卫兵不是国王派来看着公主的吗?怎么服从公主的命令?环视房内,只见这里富丽堂皇,宝石满墙壁,仿佛是当初那个城主的翻版。
公主示意他们两个坐下,房里还有一个女仆,给他们递上了一些吃的:“两位吃点吧。”
两人一怔,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手,刚刚爬下水道过来,此时全身又脏又臭,一时间都不敢动。
公主倒是不怎么介意,坐在他们对面:“我知道你来找我了,但是真没想到你能找到我。是凯文帮你的么?”说的是楼保勒国语。
“不,是这个!”棉被勇者这才拿出证件,递给公主看。
公主当即大吃一惊:“你哪儿弄来的?”
“这说来话长,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公主翻译给他听:“莱恩帝国蓝绒棉被生产厂厂长助理,正式员工。上面还有防伪标记,这绝对是真的!”
棉被勇者:“……”
“一般人可能看不懂上面的帝国语,但防伪标记绝对可以看懂,把你当帝国使者了吧?”公主分析,“但是厂长助理,还是正式员工……”
“这问题再说吧,”棉被勇者岔开了话题,因为这要说清楚还得把巴拉克讲一遍,目前还是先问公主自己的情况,“公主,你的城民需要你!我们需要你!”
屋内一片安静,车夫倒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其实他一句都听不懂,他们两个全程楼保勒国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么?”公主反问。
“不知道。”
“我问你,”公主摊牌,“如果我父王坚决不同意我的做法,那我应该怎么办?是带领群众,推翻我父王。亦或是和父王一样,在这里苟且偷生。”
又是一阵沉默,棉被勇者不由问:“你们父女感情很深啊。”
“你的意思是,如果感情不深,就可以一刀捅死他了?”公主反问。
棉被勇者哑口无言。
“我父亲曾经也是一个激进的人,他送我出去留学,希望我能学成归来。特意选择楼保勒国而不是帝国,我觉得他当时很有眼光,”公主回忆,“然而当我学成归来,他却变了。他说他感觉到命运的存在,认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抗争,我不服,我不信!”
“独自一人出去闯荡,结识了楼保勒国大使,然后结识凯文等人,开拓出一个主城,欣欣向荣。当我小有成就的时候,其实我是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肯定,我很抱歉,可能这才是我回来的真正目的。”公主叹息一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