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安在这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周围顿时没人再敢唱反调,气氛再次陷入悲伤和沉痛中。
“去吧,去看你父亲最后一眼。”
周围让出了一条路,顾夜白一步一步如同灌了铅。
深夜的太平间,一张病床停在那里,尸体上搭着的白布微微垂下,明明还未入秋,周围的气温却也冷得好比寒冬腊月。
他脚步艰难的走到了病床前,抖动的手微微掀开那块白布,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入目一张惨白的脸。
没有血色,了无生息,熟悉又陌生,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一滴,两滴,温热腥咸的如同鲜血,落在了那张脸上。
他捂住脸,噗通一声跪下,压抑的哭声极致痛苦,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掏空了,“爸,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的道歉,到后来嗓音沙哑到发不出声音来,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连续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觉,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眨。
全身已经麻木得毫无知觉,眼下出现深深的黑影,嘴唇干得起皮,他却压根不知道般,就这样跪着,无论谁来跟他说话,都置若罔闻。
两天的时间,四十八个小时,他知道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倔强的跪着,不肯起来,哪怕母亲对他又打又骂,最后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