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是来喝酒的吗?”容渊打断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端起桌上的酒杯,“赶快喝,喝完就走。”
是来喝酒的没错。
但听着这语气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但扈耀武反应慢半拍,还没反应过来就先把酒喝了进去。
容渊也举起杯子准备喝酒,结果刚碰到嘴边就被云夏抢了过去。
一抬手就灌了进去,“我帮他喝。”
这下旁边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扈耀武愣了几秒钟,才大声的问容渊:“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女人替你喝酒?”
其他吃瓜群众们也等着容渊的回答,就算不想喝,也不会在这么大的场合让女生替自己喝酒吧,说出去岂不是要成为三界笑柄。
容渊从酒杯被云夏夺去,就一直看着她。
看到云夏将自己挡在身后,对扈耀武说:“我们帝君最近感冒了,医生说不能喝酒。”
容渊听她这么说笑了起来,看到云夏瞥过来的目光后,抬手掩了口鼻,虚弱的咳了几声:“那就让云夏代我喝吧。”
吃瓜群众们:帝君的格局就是不一样。
扈耀武本来是想给容渊添堵,哪知道又被这两人堵了回来,便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一甩手离开了。
容渊这才给云夏拉开椅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回来啦。”
云夏一脸谨慎的坐下,不知道他怎么又这么殷勤。
她一边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鱼肉,一边注意着容渊的动作。
余光瞟到容渊拖着椅子靠着她坐下,手肘搁在桌上撑着头看她,“云夏,你喜欢我吧。”
“咳咳……”云夏一下子咳了起来,脸颊也慢慢的红了起来,瞪着他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容渊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刚刚为什么帮我挡酒?”
“我……”云夏戳着鱼肉,一摔筷子,“你因为帮我受了伤,我帮你喝个酒不行啊。”
“行。”容渊低头笑了下,继续看着她,“那为什么撒谎,不告诉他我受伤了。”
“他要是知道你受伤,肯定要追查下去,对方星睿不安全。”云夏坐正了身体,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一亩三分地。
容渊听完解释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那我昏睡的时候,你为什么握着我的手不放?”
“我……”云夏愣了一下,偏头瞪着他,“明明是你握着我的手不放。”
容渊突然坐直,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说:“你明明能挣脱开的。”
云夏突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容渊现在的姿势,就像是把她圈在了他的怀里一般。
她搁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下,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当时不知道你的伤有多重,万一,万一……”
容渊突然笑了一声,云夏抬眸看他。
他又往前倾了身子,云夏放慢了呼吸,想要往后靠一下。
怎料刚有动作就察觉到容渊的手搁在了她的后颈上,指尖冰冷,引得云夏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云夏,承认喜欢我是件可耻的事情吗?需要你这么花费心思,千方百计的给自己找理由。”
明明是一个充满侵略和强迫意味的动作,可偏偏他的眼神和语气满是自嘲和失望。
云夏被他的目光刺的难受,飞快的躲开了他的视线。
但是容渊却不愿意轻易放过她,他捏着云夏的后颈,让她看着他,问了一个没头脑的问题,“今天的草鱼好吃吗?”
云夏怔了一下,说:“好吃。”
容渊得到答案后,笑了起来,低气压散的干干净净。
他压着声音,却藏着些愉悦的笑意,“啊,我刚刚记错了,成康说他特意交代了,帮咱们这桌换成了三文鱼,怎么?连你最爱的鱼都吃不出来了?”
云夏:“……”
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了裙摆,觉得有什么乱掉了。
容渊心情很好的起身离开,去找甘青和韦山喝酒。
一直装透明人的成康和钟宁也赶紧起身,跟着容渊离开了,生怕走的晚了就被云夏灭口。
这边容渊刚坐下,就被甘青和韦山一左一右给包围了。
“你这过了一万年怎么还不死心啊?”韦山给他倒上酒,看了一眼前面那桌正在自斟自饮的云夏,“她既然都把你忘了,你就别执着了,免得她比以前更讨厌你了。”
“我试过了。”容渊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是做不到。”
“而且,你们不觉得云夏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我了吗?”容渊摸着杯壁轻笑。
韦山手一抖,杯中的酒洒出来大半,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渊,“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随后拿纸擦了擦溅到手上的酒,说:“容渊,你这可有点夸张了啊,谁不知道云夏天上地下最讨厌你啊。”
“……”容渊唇边的笑意僵了一下,冷冰冰的看着韦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说的那都是一万年前了。”一旁的甘青笑的高深莫测,“现在的云夏可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他们俩啊,可算是重新开始。”
“什么意思?”韦山看过去,一脸惊讶,“容渊还真要修成正果了?”
“这倒未必。”甘青笑起来,“照咱们云夏仙子这开窍程度,说不定还得等个一万年呢。”
几个人纷纷朝着云夏的方向看过去。
容渊垂眸,应该,也要不了那么久了吧。
“不过……”韦山突然说了句,“她怎么这么能喝啊,这会儿工夫都喝了好几瓶了吧。”
容渊没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云夏怎么突然酒量这么好了。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钟宁可算是找到了可以插话的话题,立即开口回答:“她以前也不太能喝来着,醉成她那副样子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见过她醉酒?”容渊突然偏头问他。
“对……啊”钟宁看着自家帝君忽然变得凌厉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将成康也拽了过来,“我和成康都见过。”
成康看到容渊瞬间变的不好的脸色,赶紧澄清,“云夏一点酒疯都没耍!”
脸色还是不好。
成康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醉了三百年……”
容渊的目光渐渐变成疑问:“醉了三百年?”
“对!”成康稍稍松了口气,快速解释道:“还是喝的您酿的三千梦,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抱着刚挖出来酒坛醉倒在荼蘼花林,好像是喝了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哪是一杯啊,明明就是一口。”钟宁在一旁补充道,“我和成康把她送到您的寝殿休息,本以为她睡一会儿就醒了,谁知道她居然一醉就是三百年。”
容渊听着这些话,忽然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到处尖锐的嗡鸣声。
云夏喝了一口三千梦,醉了三百年。
可他酿的三千梦,根本就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