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砚战意昂扬,直欲将他击败,尤未察觉,偏楚汉生一早就留意了他这里,此刻眼皮直抽,一剑挑开对手,疾退两步,粗壮的胳膊勾着宁书砚就趴到在地。
宁书砚正要一剑刺出,冷不防被楚汉生压了个四脚朝天,还没骂出声,就看见原本自己所处的位置,灵力震颤,早被吴钩的法宝炸出一片虚无。
他面色变幻,抿了抿嘴,不甘不愿地说了句:“谢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楚汉生欣喜万分,嘿嘿笑了两声,还想说别客气,一抬头,正逢宁书砚勾着头与他说话,冷不防就撞了上去,两人又是片刻寂静。
……他们不小心,又来了个嘴对嘴。
宁书砚:“……”
楚汉生:“……”
宁书砚一把踢开楚汉生,狠狠抹着嘴巴呸了呸,是真的起了杀了他的心。
然而正是对敌之际,他也只能将怒气发泄到际无身上,画墨在手,杀天杀地,可怜际无正被法宝抽光了灵力,只剩满地打滚的份。
秦风看见云乘来已消了几分怒意,他尚有余力顾及同门,见了他们俩的情形,心中无语。他只道云乘和李陌战场定情已是胡闹,这抬眼间就见了边打架边亲嘴的,不由也怀疑起自己孤身多年仍未寻到道侣,是否是因为找错了方向和性别。
他面前半残的吴钩眼角眉梢都是阴冷,倒退着喷了几口血,满面嘲讽道:“呈闲派当真是下九流的门派,呵,两个男子却这样登堂入室,真是丢了全修真界的脸面。”
“我呸!”闲情就在旁边逮落单的,听见这话,开着防护法宝就冲过来拎起他狂揍,边打边骂:“王八羔子,让你看不起断袖,送你去见神君你信不信!”
吴钩本就受了重伤,被他拳拳打在脸上,话也说不出,只拿一双狠厉的眼睛死盯着他。
“看你妹看!”闲情打得更狠,“你们落霞宗的我才看不上,别想勾引我!小爷品味好得很!”
“……”
吴钩又喷出好大一滩血。
秦风被抢了对手,神情恍惚了一会: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打个架全场都是断袖了?
他满场看去,直至见了何海与柳梢月配合默契,击退了两名落霞宗弟子,这才眼神清明了些。
这世上还是有人取向正常的……秦风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两边打的难舍难分,呈闲派与王屋派形势一片大好,又有云乘游走控场,不多时就擒下了落霞宗那几个修为高深的,拿下其余人也不过瞬息之间。
己方倒是没有太大折损,从头到尾也只是王屋派的几个弟子灵力不济,气喘吁吁地在退到边缘修整嗑丹药。
……不算碧水的,一开打她就躲在角落里抱着头发抖。
际无被宁书砚捆成一团,身上没一处好的,高声喊道:“我数了,你们呈闲派竟有十一人在场,有本事将我们全杀了,否则出了秘境,看你们如何与诸位掌门交代!”
场上顿时一静。
秦风、李陌等人是知道内情的,看了眼云乘,双眉紧锁,迅疾思考着应对之法。
战色冷笑一声,一脚踢了过去,叉着腰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我王屋派的,换身衣服你认不得了还有脸说!”
吴钩给闲情踩在脚下,脸上肿胀青紫,闻言冷笑:“哪个是你王屋派的,倒是指给我看看。”
王屋派与呈闲派弟子面面相觑。
却是木桐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落落大方道:“小女子木桐,修为不济,被师父托与呈闲派一同照顾,却教你等误会,真真是……”
各派内门弟子早有名录,其余各派都可查得,偏偏木桐身处外门,从来只管杂役之事,就连呈闲派弟子都有许多不认识她。
落霞宗弟子自然没听说过这个人,吴钩眼中晦暗不定,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木桐丝毫不惧,挽了战色的手,亲密地道:“师姐,他们自己进了十几人不说,却红口白牙侮辱呈闲派的师兄们作弊,出了秘境,我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战色反应也快,面上不露分毫,安抚她一番,又气势凌冽地踹了际无一脚,喝道:“恶人先告状也先拿镜子照照,什么玩意就敢泼脏水哦。”
私底下却是迅速给闲情传音:“你通知大师兄和古意师弟没有,别这时候跑过来穿了帮!”
正在看戏的闲情打了个冷战:“卧槽……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现在就传!”
“……”战色恨不得阵前倒戈把这个没眼色的先抽一顿。
那厢际无已尖声叫到:“什么恶人先告状,我们的名额是万灵门匀的!”
他惶恐无比,也不知是对着谁发狠:“你们再不出来,我落霞宗便要记下了!”
李陌听得眉心一跳,看了眼云乘。他们之前都猜测万灵门将至,际无这话分明是对万灵门说的,五个入到巅峰的战力,加之万灵门那神秘莫测的背景,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云乘面色不改,袖子摆开,悄无声息地将他手牵了过来,传音道:“慕云已准备妥当,无碍,莫怕。”
李陌被他牵着手,顾念着他刚刚受了伤,此时也不好甩开了去,只好迫使自己转开注意力,与其他人一起,戒备地看着四周。
际无高呼声落,不过几息,树后便走出来五个人,各个修为不弱,身着金色滚白边的道袍,头上还扎着同色束带。
果真是万灵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