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艺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从床头柜上拿过衣衫:“不要理你,你出去。”
她的嗓子低哑得可怕,想到昨晚的情形,贝齿咬着红唇。
嗓子都喊哑了。
见她不动,陈修然走过来,坐在床沿,从她手里拿过衣服,毫无顾忌的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唇贴过她的双鬓:“生气了?”
夏柳艺伸手去抢他手上的衣服,却没留意到自己的被子滑落。
陈修然的眼神微动,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一次压上了她。
夏柳艺的这顿早饭,硬生生的被拖成了中饭。
原本想要出去逛逛的念头也彻底对打消。
她对这个海边城市的印象,彻底变成了酒店两日游。
所以当他们落地在星城的那一刻,陈修然揽着她问:“去我那里住吗?”
夏柳艺气愤地从他手上抢过行李袋:“不去,我要住瑾媃家住。”
陈修然大抵知道她在耍小性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强行找了个借口:“别人瑾媃也是夫妻俩,你去多影响别人的夫妻感情。”
夏柳艺眼睛瞪的老大,里面满满地烧着的全是怒火,她瞬间明白了沈时劲给她单独租了间房的原因。
陈修然见她半天没说话,以为她被劝动,继续诱拐道:“去我那住,我每天早点下班陪你好不好。”
却没想到夏柳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那我自己租房住,”顿了顿,又补了句,“也不告诉你。”
陈修然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不生气了,好不好。”
夏柳艺死鸭子嘴硬:“我没生气。”
他也不欲跟她争辩,上车的时候,他手指卷着她的长发,退了一步:“不去我那住,那我给你找个房子好不好。”
夏柳艺也知道自己有无理取闹的嫌疑,憋着声音回了句:“不是住瑾媃家,他们在楼上给我找了个房子,就住那吧。”
陈修然仔细思考了一下,以梁瑾媃和沈时劲的身份,他们的小区安保工作自然是比夏柳艺那个小区要好很多的。
“那送你过去,我去陪你好不好?”
夏柳艺缄默,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陈修然眸子里满是笑意:“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但陈修然没能第一时间住进去,他被陈鸿良叫回了别墅。
在车上他接到陈鸿良的电话,不动声色的摁掉以后,陈鸿良的信息紧随其后。
他将夏柳艺送到小区门口以后,就径直回了别墅。
这几年陈家发展得如日中天,房子也一换再换,现如今住的这栋别墅,坐落在他们家自己开发的新区。
陈修然回去以后,陈鸿良正带着金边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这些年他的习惯一点没变,没事就爱看经济报纸。
大概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身边多了个人,多了个女人。
庄璐坐在他身边细致地削着苹果。
过去那些年,庄璐是绝对不敢留宿在别墅的。
大抵是陈鸿良人到老年,身边总有种孤寂感,也就默许了庄璐的出入,这几年他对庄璐可谓柔和了不少。
这也是庄璐心性越来越大的原因。
人心永远是不能被满足的,有了这样又想要那样。
就比如,她的儿子已经理所当然地进入了陈氏后,她惊奇地发现这个儿子不再是她人生的绊脚石,而是金疙瘩时,她想要掌控这个她从来没有关心过的儿子的心日益膨胀。
她上次看到了陈修然身边的女人,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只得旁敲侧击地将枕边风吹给陈鸿良听。
陈鸿良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暴跳如雷,而且悄无声息的派人跟踪了他一段时间。
陈鸿良等到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后,他才将人叫回来。
他打算给陈修然致命地一击,这是他一贯的手段。
正如十年前让他死心一般。
陈鸿良抬眸望着面前的陈修然,这张脸跟他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相似。
像他,又不像他。
陈修然清冷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任由陈鸿良打量。
父子两人,似乎在无形中较量着。
庄璐毫无知觉地在一旁,将苹果细致地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装入盘子里,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老陈...”
陈鸿良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庄璐立刻熄了声音。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陈修然说:“你跟我来书房。”
陈修然站在原地不动,眸子里透着疏离:“有什么事,在这说不是一样吗?”
陈鸿良原本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扭了回来,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