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媃松开她:“在这驻唱,王煜吵得厉害,就顺便在这办了。”
夏柳艺一愣:“王家,肯吗?”
梁瑾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还谈什么肯不肯?”
夏柳艺没有再追问,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她:“我不进去了,太吵了。”
梁瑾媃知道她惯来不爱这种地方,接过礼物应了声,然后嗔笑道:“给我买啥礼物。”
她直视着的眼睛,认真的说:“总是要的。”
梁瑾媃又抱了抱她:“柳艺,你要好好的。”
“嗯,你也是。”
夏柳艺把礼物送出去以后,就回家了,到家后,把阳台已经晒干的衣服挂回衣柜的时候,视线停留在了柜子里,那件显得格格不入的男士羽绒服。
指尖滑过帽子,手扶上衣架,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去还给他。
陈修然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忽然就想要逗逗她:“我跟着你去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泛起层层涟漪:“啊?”
他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我还看到你那个男的拉拉扯扯了。”
她拿着杯子的手更加用力,细长的手指呈现好看的形状,陈修然留意到,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冷的,别喝了,我去给你烧热水。”
屋子里开着暖气,他在屋内只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只手捏着杯子,一只手插在裤兜,转过身走到餐桌旁。
他的背影清瘦,挺拔,像是校园里的那棵向上生长的树。
“我把礼物送了,就回来了,我没进去。”这句话像是对他的解释,更像是自言自语。
陈修然放在杯子的手一顿:“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过生日,她...”夏柳艺不知道如何形容王煜和梁瑾媃的关系,也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于是干脆绕开话题:“你饿不饿?”
陈修然倒也不再纠结,顺着她的话头接道:“饿了。”
“那我...”她本想说,那我给你做吧,字涌到嘴边,又换了个措辞:“那我们出去吃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请你。”
烧水壶的闸“咔”的跳了一下,他断掉水壶的电源:“走吧。”
夏柳艺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吃什么?”
陈修然视线看到她身上穿的大衣,没回答的问题,而是说:“脱下来。”
“啊?”夏柳艺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显然没能理解他的话。
陈修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想什么呢?外面冷,你穿大衣会冷的。”
他把她还回来的那件羽绒服重新罩在她身上,自己去房间也添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然后牵住她的手:“走吧。”
她被他带的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相交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下了楼,即使穿着羽绒服的夏柳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修然察觉到,把她的手揣进兜里:“想吃什么?”
她下巴埋进围巾里,说出来的话向外袅着白气:“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呀。”
路边黄晕的路灯驱散了黑夜,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陈修然带着他留在了一家猪肚鸡门口,店内热火朝天,白雾萦绕在空气中,低头看着她:“吃这个好不好?”
她顺从的点点头,两个人走进店里。
落座后,夏柳艺盯着他,半垂着眼,低头看着菜单,他们俩与周遭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喝些酒吗?”
陈修然惊讶的抬头,神色莫辨的调笑了句:“不怕我灌醉你,对你做些什么吗?”
“不怕,”夏柳艺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也不会。”
他招呼了服务员过来,将菜单放在桌沿,弯起唇角:“可是,我怕你会对我做些什么。”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夏柳艺却噙起一抹笑意在嘴角,眼里盈满清澈的光芒:“那你就喝醉,让我做些什么吧。”
店内的光打下来,她的脸庞漾着淡淡光,看的陈修然怔然失神。
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笑容,触达心底的笑意。
他觉得心底有什么轻轻拂过,那种情绪稍纵即逝,他没有深究。
只是荷尔蒙发作的一时悸动罢了。
服务员很快就走到他们身旁,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核对了一遍菜单后,礼貌的询问了一句:“还需要一些什么吗?”
“再拿六瓶二锅头吧。”夏柳艺的声音响起。
服务员迟疑的看了眼陈修然:“就你们二位吗?”
“对。”
虽然诧异眼前两个人会要六瓶白酒,但服务员还是在菜单上添上了六瓶白酒。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陈修然才戏谑道:“看来你灌醉我是势在必得啊。”
“我酒量不好的。”
陈修然挑眉:“那你还喝白酒?”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不是都说借酒消愁吗?”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谁说我心情不好的。”
夏柳艺看着他未达眼底的笑意,柔声开口:“陈修然,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隐藏自己。”
陈修然眼里的笑意敛去,心底真正的情绪浮现出来:“你看的出来?”
“嗯,我看得出。”
“所以你的负面情绪,可以给我。”
陈修然直挺的背,向后一塌,靠着竹藤椅,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夏柳艺这句话说的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修然的内心不断地撕扯,心底的巨兽仿佛在呐喊。
它们想要挣脱出来,把他撕碎。
还有她,一起。
“同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