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同碎沙,碾磨她的神经,她仿佛听到了程嘉仕的声音:妹妹,你要更快乐一些。
夏柳艺不自觉的往后踉跄两步,陈修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站稳后,拂开他的手:“没有。”
陈修然盯着她看了许久,从兜里掏出在店里买的巧克力递给她:“给你,吃点甜的吧,我觉得你有些低血糖。”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里是化不开的哀伤:“不用了。”
他的手没有收回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吃吧,吃点甜食,能让你更开心。”
夏柳艺愣愣的看着他手上的巧克力。
更开心吗?
陈修然见她不动,扯开包装袋,将黑色的巧克力送到她嘴边:“吃吧。”
或许是今天的她太过软弱,又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
她无意识的张开嘴,咬了一小块,甜腻在口腔中融化开来。
他冲她笑了笑,笑容闲散慵懒,然后将手中的巧克力放进她的手中:“走吧。”
夜晚的城中村,依旧喧哗,即使下雪也止不住这些人对夜宵的热枕,夏柳艺停在了一家砂锅粥的门口,陈修然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
“要请我吃顿饭吗?”
陈修然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12:30,凌晨。
夏柳艺双手插.在在衣服口袋里,目光清澈的望着他,陈修然在这一刻,觉得她很像讨要糖果的孩子。
程嘉仕就是被她这样蛊惑的吗?
才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
为什么?
他很好奇。
“好。”
两人走进了这家店,老板忙上前招呼,夏柳艺还穿着一中的校服,老板打量了一会他们俩,搭讪道:“这是晚自习回来吗?”
夏柳艺认真的看着菜单,陈修然倒是笑了笑:“是的。”
老板目光在他们俩的脸上穿梭个不停,笑道:“你们是姐弟吗,长得可真俊...”
夏柳艺打断老板的调侃,冷声开口:“一个海鲜砂锅粥。”
等老板走了以后,她拿过桌上的茶水,烫了一遍餐具,将烫好的碗摆在陈修然的面前时,突然问了句:“你是独生吗?”
陈修然的目光暗了暗,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夏柳艺低头继续烫着面前的那套碗。
陈修然:“你呢?”
她将碗里的水倒进盆里:“也许有个弟弟吧。”
陈修然挑眉,将心中的不解问出来:“为什么是也许。”
夏柳艺将倒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没有见过。”
陈修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爱好,夏柳艺也没有想要将伤口展露给别人看的癖好,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换了话题。
“打工这个点下班,不会很晚吗?”
“习惯了。”
“很缺钱吗?”
“嗯。”
“我来接你下班吧。”
陈修然脱口而出的话,让她拿着茶水的手一顿:“为什么?”
“太危险了不是吗?”
夏柳艺这才第一次正式打量面前的人,肤色白皙,眼型狭长,墨色的碎发搭在额前,近乎完美的眉眼,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带着一丝疏凉。
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很像那个人,仿佛眼里有着全世界。
“你很像一个人,”夏柳艺答非所问。
陈修然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水:“谁?”
老板娘将热腾腾的砂锅粥端过来,夏柳艺隔着向上袅起的白雾看着对面轮廓分明的人。
“一个很好的人。”
陈修然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大勺,静默的舀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语气轻松的问:“前男友吗?”
夏柳艺低头望着海鲜粥,眼圈不知为何就红了,她摇了摇头,突然间很想倾诉:“不是,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哥哥。”
陈修然给自己舀粥的手顿住,漆黑的眼望向没有抬头的夏柳艺,她的身上正散发着无尽的悲伤。
勺子和砂锅碰撞出轻微的摩擦声,有热气蒸的他手腕发烫。
“哪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