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怀转眼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末日来临之后，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会变得有趣一些，哪知道还是这么无聊。打丧尸好无聊，找物资也好无聊。
因为异能的强大，他几乎所向披靡。就和末世来临之前一样，他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母亲从未阻挠过他。
等建立了基地之后就更无聊了，他把事情都丢给手下，每日都在想着这个世界到底还些什么趣事。
末世来临那一年，秦君怀十五岁。
秦毛毛那时候在哪里？
十五年前的秦毛毛会是怎么样的？
秦君怀的眼里第一次出现懊恼的情绪，如果那个时候秦毛毛就这么有趣的话，他这些年岂不是少了很多乐子。
很显然，他当时是不可能找到姜半夏的。
毕竟姜半夏五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
秦君怀想着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姜半夏已经停下了脚步。他收回思绪，低头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许疑问。
怎么了，毛毛？
“看完花了，我要午睡了。”
秦君怀眨了眨眼，原来已经看完花了啊。可他不想放开她的手，那他和毛毛一起睡午觉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君怀又凑到了她的耳边：“毛毛，那株月季还没死，如果它死了，你也能救活它吗？”
“嗯。”
姜半夏点头。
“那我呢，我死了，你能救活我吗？”
姜半夏歪头，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她的异能是生命力，绿色的异能就如春一般，只要她伸手抚过，万物皆生，百花皆开。
人呢？
其实也是可以的。
于是姜半夏又点头。
“代价呢？”
秦君怀勾唇，他眼里的好奇简直要溢出来了。他脸上的金丝眼镜都掩盖不住他眼里的兴味。
“我会死哦。”
秦君怀：……
瞬间笑不出来了呢。
“睡觉吧。”
秦君怀面无表情地说。
“嗯。”
姜半夏侧身打开门，秦君怀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门，随即房门就被关上了。
一直在不远处偷看的老管家一脸喜悦地摸了摸胡子。原来少爷和夏丫头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他得给半夏换个房间，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找个时间问问她。老管家面带笑意地溜达去了客厅，笑盈盈地吩咐了一些事。
-
姜半夏已经陷入了沉睡，初夏还不是很热，她的身上盖了一层薄被，是天蓝色的，上面还有大朵的云。
秦君怀躺在她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她。
秦毛毛的睫毛好长呀，又长又翘。秦君怀伸手去摸她的睫毛，软软的，和她的人一样。他的指腹碰到她的睫毛，有些痒。
毛毛会怕冷吗？
秦君怀又去牵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秦君怀又伸手摸她的头发。姜半夏的发丝细又软，却不会打结，很顺滑。秦君怀笑了一下，毛毛整个人真的都是软的。
不知不觉，秦君怀也睡着了。
姜半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静睡着的秦君怀。他之前摘掉了眼镜，浓密的睫毛此时乖巧地垂着，没有了平时看似的温和。
许是因为心情好，他的唇角小幅度的弯起。微卷的黑发乱糟糟地被压在她的枕头上，他们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
这十五年似乎没有改变他分毫，他仍是十五岁的秦君怀，随心所欲却又漫无目的的活着，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以前因为有他母亲的存在他才有所克制，现在的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到他觉得真的无聊透顶的那一刻，他会让这个世界再次颠倒，就仿佛时光倒流，末世再临。
毕竟研究所里的病毒，已经放置了一年。
想到这里姜半夏轻叹了口气，便转眼看向了窗外。从她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秦家大院后面的小森林。小森林四季常青，挺拔的树每一棵都直冲云霄，偶尔会有长尾的鸟儿在林间穿梭，叫声清亮。
叹气声响起之后，秦君怀的睫毛颤了颤。
末世没有来临的时候，母亲有时会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坐一下午，她就无声无息地陪着他。
偶尔也会轻叹一口气。当他不解地看向母亲的时候，母亲便收起了眉眼之间的愁绪，温柔地笑起来。
也是很柔软的笑容。
末世来临之后，他很少见到母亲，母亲被父亲保护的很好。直到末世结束，他才和母亲再次生活在一起，她那时便身体不太好了，时常很虚弱。
可她望向他的目光依旧如十年前一般，温柔中又带着悲伤。
母亲病逝之后，平时沉默的父亲痛骂他没有心。自己的母亲去世了，他连一滴泪水都没有，他哭不出来。
他只知道，没有人再对他这么笑了。
然后，父亲也走了，当天就搬了出去。在母亲的葬礼结束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和秦叔，还有一隅母亲最爱的花丛。
现在，多了一个秦毛毛。
但是，她会离开吗？
秦君怀毫无情绪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他不会让她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