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玉泉寺三年前就被皇帝设置为皇家寺庙,但是奇怪的是皇室一组的人除了紫阳公主,没有一位皇族成员过来这边。
玉泉寺一处禅房的庭院之外,两对黑衣护卫在门口严阵以待。
若是长住玉泉寺的香客看待会觉得稀奇,这一出的禅院向来无人,这会外头倒是有几分热闹。
尤其是护卫最前头的抱着剑站立的男人,面色凝重,黝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远处。
魏远今日来,不过是听从皇帝的吩咐,接了这位紫阳公主回宫。
那日不过去了青松书院,又恍然迷路入了一片梅林,人声喧闹。
魏远本打算找人一问,恰好遇到有人落水。
大概一人深的水流,他跳下去还能脚着地露出脑袋,可那落水的人险些淹死。
救上来后才知道这人身份的不一般,几日前救了人,今日又被大舜帝逼着过来接人回宫。
两边的黑衣护卫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大舜战神,他们这些宫里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崇拜的大多还是有能力者,尤其是魏远这般以一敌百的大英雄。
此刻魏远有些不耐烦,冷戾的五官如最精准的雕刻一般,眉眼都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透着几分冷气,又带着锐不可当的霸气。
玉泉寺在山顶,山不高但是越往上越凉,尤其现在三月初,禅院更是有些冷。
可是魏远穿的单薄,人和这高处的寒风不知道哪个更冷一些。
左右一片初长芽的古树,生长的高大肆意。
这么安静的地方,寂静的让人心生恐惧。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魏远一皱眉,眯眼看去来人是宫里的阮嬷嬷,他少时见过,当时是跟在赵皇后的后面的嬷嬷。
来人正是阮嬷嬷。
阮嬷嬷带着玉香赶来了,并没有那么畏惧这将军的,微微行礼,但是靠近一些就感觉似乎是被压制住了,有些迈不开脚步,又急匆匆的朝着里头走去。
玉香更是害怕,腿脚都不知道怎么摆,遥遥瞧了一眼魏远就低头跟着阮嬷嬷进了庭院的门。
进了禅院之中,阮嬷嬷紧了紧衣袖,不让带着寒意的风吹挂到衣袖里,也不放下脚步。
似乎满意后边小丫头的识相,等往庭院里面走去的时候,阮嬷嬷开口道:“待会见着公主,别乱说话,尤其是宫里那些事情,公主问了你就说不知道。”
玉香点头应答,阮嬷嬷平素有些严厉,但是待她不错,好几番都是阮嬷嬷的提醒,玉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玉香早些日子是昭妃宫里的一个洗漱丫鬟,后来昭妃病害没了,玉香兜兜转转转了好几个宫,最后被朝阳殿的阮嬷嬷领走了。
阮嬷嬷不放心,又多加了两句:“还有那镇远侯,看到他莫要害怕的打颤,将军是打了胜仗回来的将领,多少还带着边关的血煞气。”
玉香还是害怕,宫里人都说镇远侯凶狠至极,在边关杀敌数千,瞪人一眼就可以夺人半条命,刚刚那么远看上去,将军就凶得很,要真是和镇远侯走近了对视几秒,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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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里的伏光瑶不知道外面等的人已经不耐烦,禅房清雅肃静,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人,但门外间还有四个侍女,衣着皆朴实。
案几上的小香炉上冒出极细的熏烟,灰白色的蒲团平平整整,一点都没有凹陷下去。
伏光瑶想了想,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端起一面小铜镜。
伏光瑶很满意,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素雅的白裙,放下头发的发带,青丝落下,伏光瑶不甚熟稔的挽了个最简单的少女髻。
扭扭头,伏光瑶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艺,虽然发髻左右不对称,但是也还不错。
镜子里的少女面色华润,肤如凝脂,唇瓣虽不鲜红,但是如同三四月的桃花,娇艳迷人。
伏光瑶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铜镜里面的少女娇艳美丽。
她不能着急,她是美的,等回宫以后她还有好些事情没处理,她还要打扮的最好看,然后去见镇远侯候府去见魏远。
此番被护送回来着实累的不轻,马车紧赶慢赶也晚了半个月回京。
伏光瑶坐上骄子被护送回玉泉寺,一路上热热闹闹。
伏光瑶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她恢复了记忆。
一切宛如重生。
伏光瑶算算时间,现在距离大舜第一大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已经有了两个多月,大舜百姓皆赞扬将军威武勇猛,但也有谣言将军冷酷无比,残暴肆掠,闺中少女听了大将军的故事俱是胆战心惊。
魏远的名声依旧不好,她也依旧来到这玉泉寺。
许是前些日子落水的后遗症,伏光瑶头微微有些疼。
这日子过的简直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