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珠受了伤,虽说未伤筋动骨,皮外伤要养好也是不容易,接下来的路直到幽州,刘氏都未再让她骑马跟在旁边,而是严令死守,日日夜夜都要看着她才能安心,任凭她说再多的好话都无用了。
为了不让刘氏继续哭,唐如珠无奈妥协,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心日子,再加上南星有意防备,和燕无归也没多少机会碰面了,等清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再想起要找人去京城打听消息时,燕无归已经完成任务,要告辞了。
“原本该在扬州就让你们离开的,耽搁到现在,实在很对不住,并非是我非要厚着脸皮拉着你们,可事关家人安危,也只能如此了。”
唐如珠抱拳,郑重道谢,“从京城都现在,呈祁兄仗义,救了我们多次,这份恩情,我定会铭记于心,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祁兄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燕无归扶了她一把,只用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我与唐姑娘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理所当然,还谈什么报答。”
唐如珠一展笑颜,他都说是朋友了,自己再客气,未免太矫情了些。
“祁兄给我个住址,等我回京路过扬州,再去探望祁兄,幽州虽说穷,却有一物闻名天下,便是酒酿,此地的酒都是用粮食酿的,酒味不大,口感温和,最适合祁兄这种喝不了太多酒的人,到时,给你带上两坛过去。”
燕无归很期待,可扬州只是他的说辞而已,刚接到京城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他需得赶紧回去,并无在扬州久留的时间。
见他不语,唐如珠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拍脑袋,“瞧我,祁兄可不只是生意人,又岂能随便告知落脚之处,无妨,有机会总能再相遇,我带一些回京,专门给祁兄留着。”
嘶,心情突然不是那么好了,燕无归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算算时间,她和“祁九”也就才认识一个半月多,就因为救了她几次,就事事都想着他,已经完全没有自己是有夫之妇的自觉了啊,京城还有个人等着她呢!
暗戳戳磨了磨牙,燕无归呼了口气,“唐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扬州离幽州并不算远,有机会,我会直接让人来买一些带回去,希望真如唐姑娘所说般好喝。”
为幽州留住了一条大鱼,唐如珠在心里简直要把自己夸上天了,面上笑呵呵的,“我骗谁也不会骗祁兄啊,等祁兄处理好手头的事,可以到京城找我玩嘛。”
嗯,他怕被她打死。
“前面便是幽州了,千里相送,终有一别,我们便在这告辞了,幽州里面情况亦是复杂,唐姑娘万事当心。”
唐如珠拱手回了一礼,“多谢。”
进了幽州,唐如珠才真正体会到情况有多复杂,此次穷的也就只剩下沿街乞讨的人了,可身世显赫的人家,谁会想不开往幽州来,除非真的要路过此地,见到此情此景过意不去,才会给些赏钱,或者给几包吃的,和这么多张嘴比起来,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唐如珠扶着刘氏走在后面,刘氏本就是眼窝子浅的,又想起听说过的,灵宁和幽州比起来不过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