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雪好不容易抓住个空挡机会，便也有意同淑夫人搭话，“听说夫人学识渊博，未曾想与我姐姐还有这样深的一段缘分，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既然如此，往后可更要多来家里坐坐，好生热闹热闹。另外，小女不才，也作了几首诗词，不知淑夫人可好给品评一二？”
“嘁。”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从唐如珠嘴里发出来的，也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燕国的世家大族都是嫡庶尊卑有别，更别提这种异姓皇亲，淑夫人原本也对什么庶女之类的没有太多偏见，但在灵宁时，也曾听唐如珠偶尔提起几句她家里的事，故而对唐如雪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唐家，她就算不愿意，也得装出个样子来，才要说话便听见唐如珠这句不乏轻蔑的音调，几人便都愣了，齐齐往她那边看去。
莲姨娘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是唐如珠在外人面前大放厥词，唐如雪再出了丑，那她可不就是渔翁得利？
“珠儿，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郡王妃搭上唐如珠的手，作势往回一扣，她心知肚明唐如珠是怎么回事，但这么多人在场，她还是希望唐如珠能懂点分寸，也用最不痛不痒的话打着圆场。
淑夫人也投去关切，但不乏明了的眼神，嘴角略微绽开一点笑，“怎么了？”
“没什么。”唐如珠摇了摇头，将筷子直接放下，说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面正盯着她的唐如雪，“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听见有的人随便说些腌臜话，一下倒了胃口。”
“你！”唐如雪从小都是在读书，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尤其事从唐如珠这种不受宠的嫡女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下就按捺不住，又气又委屈的站起身来，指着唐如珠，皱紧了眉头。
淑夫人嘴角的笑意一下就淡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唐家的家教，一向便是如此吗？竟是连嫡女都敢指摘了？”
“坐下。”唐父沉声喝止了唐如雪。
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再说淑夫人是燕国唯一一位女先生，在京城中也极负盛名，就是连陛下也常常提起她，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唐家能轻易开罪得起的？
莲姨娘见状，也壮着胆子给淑夫人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夫人莫怪，二姑娘刚刚也是着急，您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她平日里又很偏好诗词讲究，这才想让您看看，却未曾想是误会了大姑娘。”
唐如珠眯了眯眼，对于莲姨娘这样的两边不得罪，也更是嗤之以鼻，还好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住在唐家，不然非要被这两个女人烦死不可。
她回答得倒是很干脆：“我就是在说她。”
随即，唐如珠又看向淑夫人，说道：“夫人若是有意，不妨教教我这个姨娘些，她平日里最会的，便是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刚回家那日，可就领教过了，人家还是个贵妾呢，与普通妾侍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