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纪绣年坐在沙发?上,平复情绪,终于按捺住了上去找纪安扬聊天的冲动。
聊什么呢,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等他缓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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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纪绣年就职满一个月,需要?接受学校的谈话?。
不仅跟她本人谈,也需要?跟各教学单位的负责人谈。
郝书游早就跟她说了叫她放心,可没想到的是,周琅也在。
纪绣年盯着她的腿:“你?不好好在家养伤,又过来做什么?”
郝书游误会了她的意思,立刻宽慰她:“纪老师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们很清楚的,再说了,你?之前跟进乐恒捐赠的事情,周琅来说才最具有说服力。”
纪绣年似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我没担心这个,只是郝院长,她是个病号,不需要?她来给我背书。”
周琅笑的很随和:“我上完课顺便过来的。你?快进去吧。”
纪绣年点了下头:“谢谢。”
说完从他们身边绕行过去。
等她一走,周琅往轮椅上一坐:“师兄,劳你大驾,推我一程。”
“叫你非要?逞强,”郝书游低声说她,“我都叫你不要?来了,你?说说你?,跟纪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先前一天到晚的找人家麻烦,现在天天讨不到一个笑脸。”
周琅没打算跟他以前的事情:“好了师兄,别问我了,快回去吧。”
回去原本不远,但走到半路忽然下了雨,幸好郝书游带了伞,努力把她遮住了,自己倒淋湿了大半。
办公室里没人,周琅看着窗外?发?呆。
纪绣年谈话?完回来,看见她还在。
沉默的,不说话的周琅,她没见过的周琅。
骨相秀美,鼻梁高挺。
“结束啦?”
周琅回过头,朝她笑了笑。
纪绣年嗯了声,目光又落在她腿上:“你?鞋子是不是湿了?”
“嗯…好像是。”
“换一双吧。我这里有备用的。”
周琅瞬间攥紧了手指。
以前也是这样,她们会彼此交换衣服和鞋子穿。
恨不能成为彼此的影子。
纪绣年把一双新鞋递给她:“新的,没穿过。那个…你自己换可以吗?”
周琅当然不好意思让她给自己换鞋,自己艰难地换了鞋,湿袜子也没换,就这么穿上了。
纪绣年在旁边看着。
好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
“你?现在回去吗?”
“嗯,乐城在等我,有点事要?处理?,我准备走了。”
“回去路上小心。”
等周琅走了,纪绣年开始处理?工作。
可没过多久,周琅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今天我说你有点完美主义,对人对事比较严格,没事吧?
纪绣年:没事。
过半个小时,周琅又发?:这周说要?下雪。
纪绣年没回她。
之后她去上课,晚上到了家才看手机,发?现周琅又发?了好几条消息,比如正门太堵,建议她走侧门;问她听没听说过附近哪里泡温泉最好;说周末要降温了。
如果?说文字也能吵闹的话?,那这满屏的消息就是个大写的吵。
纪绣年萌生了拉黑她的冲动。
可下一秒,新的信息弹出来:你?的鞋子什么时候还你??
纪绣年:不着急。
周琅:那下周吧,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打扰了一下午的人,现在忽然说不打扰你了。
纪绣年回了个‘OK’的表情。
终于清静下来,已经十点了,她简单洗漱一下,坐在床头看一本小说。
临近睡觉的时候,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纪绣年戴上耳机:“喂,什么事?”
那边的声音压低了,瓮瓮的:“好奇怪,我突然开始腿疼。”
大概是夜晚太寂静,这声音听起来像撒娇。
没有称呼,没有开场语。
以前她们就是这么说话的。
纪绣年不自觉的语气柔和:“因为你淋雨了。”
“啊…”周琅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原来是这样。”
“都跟你?说过的,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直冒冒失失不长记性,总是穿湿袜…”纪绣年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恍惚间说错了话?。
雨夜,电话,耳机里滋滋的电流声。
以前无数个夜晚,她们都躲在被窝里给彼此打电话。
耳边是彼此沉默的呼吸声,渐渐交织在一起。
“好了,我要?睡了,挂了。”
她的声音重归理?智平静,像是幻境瞬间粉碎后的干脆利落。
周琅却似完全没察觉,声音依旧是轻快的:“那你快睡睡,我也早点睡睡。”
纪绣年嗯了声,先把电话挂了。
周琅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
差点没把自己的伤腿撞到柜子。
她贪心不足地再发?最后一条消息:晚安。
很快,纪绣年回复她一个‘晚安’的表情。
没多久,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你?把湿袜子换了。
周琅捂住脸,笑成一团,自言自语:“干什么啊……”
可她笑着笑着,一滴眼泪落入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琅:我这腿啊,它说疼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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