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伤口崩开了,他却毫无所觉,在原地愣了两秒后,拔腿就朝那离开的人追去。
严野有种预感,他如果现在不追,如果不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放任她离开,他会后悔,他绝对会后悔。
尽管后背疼痛,尽管肩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他依旧不管不顾朝那已经只剩下一个影子的人追去。
黄尚泽他们简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在下面只听见郝甜的尖叫声,还以为臭不要脸的老大对人家耍流氓,由于那道尖叫声实在是在凄惨了,他们拔腿就往楼上冲,想要制止老大的流氓行径。
“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黄尚泽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问秦妃。
秦妃双眉紧拧:“追上去看看。”
一群人顿时冲下楼,把姗姗来迟的老管家丢到身后。
严野浑身疼得厉害,肩上的血渗透纱布黏在了身上,他跑出别墅就没有看见人,一路问了好几个佣人都说没有看见,最后他跑到大门,门卫说是有一个小姑娘,人已经离开了。
严野又气又急,他狠狠地铁门上锤了一拳,手臂撑着铁门,苍白的脸上布满细汗。
保安见他脸色不好,顿时紧张不已,以为自己失了职。严野此时无心搭理他,他身上没带手机,正好黄尚泽他们追了上来,从黄尚泽那要了手机,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他要问清楚,郝甜和他为什么认识,郝甜为什么看见他母亲的画像会是那个反应,这该死的一切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甜离开前看他的目光冷得像一块寒冰捶在他的心头,让他四肢发凉。
那是,看仇人的眼神。
严有乾接到儿子电话时正在开会,他朝正在汇报业绩的销售部经理打了个手势,销售部经理汇报的声音犹如被按了暂停键。
电话一接通,严野暴躁的声音顿时响彻在安静的会议室。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了?”严有乾十分吃惊儿子毫无预兆的怒火,他起身,李特助朝会议室的众人无声示意,一群人面面相觑,安静收拾文件离开会议室。
严野的情绪极度不稳,熟悉他的严有乾简直都能想象他儿子此时的状态必然十分不佳,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郝甜看见了墙上的画像,你不是和她认识吗,她为什么看见她的画像会是那种反应!”这才是严野最不解的地方,照理说,那天在医院他爸和郝甜之间的气氛不像有仇的样子,可为什么她看到画像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严有乾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糟了。
他忘了二楼的画像。
难怪今天从出门口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却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
此时他无暇顾及儿子的怒火,脚步急切地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把人先拦住,我马上回家。”
“人已经跑了!”严野吼。
“那你怎么不追!”严有乾也急得吼。
严野“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还给黄尚泽,脸色又苍白又暴躁,对一旁的保安说:“给我开辆车过来。”
保安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严总交代了,少爷休养这段时间不让他出门。
严野此时简直就是一个活火山,他眼神阴鸷,见他不动,转身朝车库走去。
严有乾匆忙赶回家却发现严野不在,从老管家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赶紧给严野打电话。
正在开车的黄尚泽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赶紧递给副驾驶的严野:“老大,严叔的电话。”
严野沉默地看着车窗外,没有动。
黄尚泽见此,自己接了电话,三两句说清点在的情况:“严叔,我们刚从学校出来,郝甜没回学校。嗯,好,我现在就把老大送回来。”
挂了电话,黄尚泽在下一个路口拐了个弯,车子朝着严家驶去。
他们在学校没有找到郝甜,学校门口的保安也说没有看见她。
因为在校庆上大放光彩,现在的郝甜已经是十四中的名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她没有回学校,那还能去哪里呢?
在瑞阳,她无处可去。
严野身心疲倦,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看着路上的行人。那些人虽然脚步匆匆,却有终点。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她能去哪儿。
他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如今却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他无从可找,她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