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那个瞿元青给严野挖坑,她要是不跳下去把坑堵住,严野若是因此被人嘲笑了可如何是好。
她还指望严总给她村修路呢。
冲上去把瞿元青打一顿暂时不太现实,但是堵住瞿元青给严野挖的坑她还是没问题的。
她不恐高,不惧速度。
别的女生害怕上车,她不怕。
严野一顿,随即有些粗鲁地三两下把安全带给她系上,动作明显有些急躁。
这个转学生是怎么回事儿,张口闭口不是宝宝就是爸爸,现在居然还担心他被人嘲笑。
想到一种可能,严野在退回去之前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老大他们在里面干嘛呢,怎么半天没有动静?”黄尚泽看了眼瞿元青抽风似的疯狂闪灯,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提醒提醒老大,但又有点担心上去会看见譬如转学生痛哭流涕死活要下车但老大死命拽着她不让下车的画面。
一般撞破现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他非常不愿意被老大秋后算账。
“郝甜怎么这么倒霉啊。”阙贝妮咬着手指头,一脸担心地看着88的副驾驶,“瞿元青是不是有毛病,这么损的注意他也想得出来,这明明就是他和严野的比赛,干什么非要扯上别人。”
“七中的人一向不要脸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妃双手抱胸,“而且这件事他肯定没提前和别人商量。”
旁边有个女生点头:“对,七中那个被推出来的女生明显很不爽。”
“太不要脸了。”黄尚泽在旁边儿叹气。
“恐怕瞿元青知道自己没胜算,所以才琢磨出这么个鬼主意出来强行挽尊。”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三人扭头,见着一个脑袋上扣着顶粉色鸭舌帽的男生站在他们身后。
陈俊对他们笑了笑,压了压帽檐:“不好意思来晚了。”
阙贝妮翻了个大白眼:“那照你这么说,瞿元青提出要跟严野比赛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他孤独求败啊?”
“求求你别侮辱孤独求败,”陈俊微笑,“他只是单纯的脑子被驴踢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窦慎淡淡点头表示赞同。
瞿元青觉得自己确实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因为打球时被严野压着打而提出要和他比赛车。
提出来的瞬间他其实就后悔了,这种后悔在严野二话不说就答应后瞬间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上山这段路,他亲身体会到了他和严野之间的差距。
他不是严野的对手。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每当他以为机会来了试图超车时,那恶劣的人就会用各种刁钻的角度堵在他面前,闪动的尾灯似乎就是他的嘲笑。
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瞿元青心情十分焦灼,手指点着方向盘。
十四中真不愧是他最讨厌的学校,就连随便挑的软柿子也是一样讨厌。
你说你长得这么软柿子,性格就能别这么铁皮吗。
这不是存心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吗。
他就不相信软柿子不害怕,他认定了软柿子是在强撑。
他果然小看了严野在十四中的威信,软柿子一定是害怕拒绝后回去被报复,所以才强忍着害怕,无奈上车。
瞿元青天花乱坠一通琢磨,坐在副驾驶的女生摸着新做的美甲轻笑了声。
他皱眉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红色法拉利的尾灯闪了几下。
“开始了开始了!”人群中有人吼道。
拿着对讲机的女人笑着挥动手中的旗帜:“让我们来看看,是我们稍稍落后的73能扳回一城呢,还是88一路强势领先!”
一红一黑两辆持平在起跑线上。
虽然今晚的比赛因为围观群众太多而显得声势浩大,但对于常年混迹在九盘上的吊带姐姐们而言,这种比赛和地下赛车场那种对手之间实力相当的比赛相比,始终少了那么几分刺激和期待。
事实也正是如此。
几乎从比赛开始的瞬间,红色法拉利便犹如蓄势待发的利箭,眨眼间便破空而出,在黑夜中留下几道蜿蜒的红色尾灯线条。
88不但领先,而是还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差距领先。
严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瞿元青留一点面子。
他握着方向盘,那双兴奋的眼中似乎染着两蔟火焰。
太无聊了,他真的太无聊了。
他需要刺激,他需要能把他带离无边无际烦躁枯闷的刺激。
瞿元青的提议正好合了他的意,他真的,太无聊了。
严野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兴奋地一松一紧,面对前方的弯道,他非但没有减速,油门反而一踩到底。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了般向着右方狂压,严野那张俊美张扬的脸上染上了让人心惊胆战的疯狂。
两侧的风景急速倒退,郝甜好几次觉得车子会直接冲下悬崖,她会在下一秒感受到可怕的失重,可每一次,那双握在方向盘上已经兴奋到颤抖的双手,却一次又一次让她体会到生的庆幸。
每一个弯道,都是在和死神擦肩而过。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前所未有地疯狂跳动着。
疯了。
真的疯了。
“怕了?”在如今和死神夺命的紧张时刻,严野没有专注自己手中的方向盘,居然偏头看了她一眼,笑得一脸恶劣。
郝甜煞白一张脸盯着前面的弯道,非常希望他能闭嘴好好开车。
严野望着前方那个被人号称为有死神驻守的第一个发夹弯,眯起了眼,舌尖从上唇舔过:“知道怕就对了,软柿子就要有软柿子的样子,以后记得千万别逞能。”
“我不是软柿子。”郝甜攥紧安全带,望着近在咫尺的悬崖,双眼紧闭,却不忘反驳。
“呵。”逞什么能,“那你是什么?”
“我是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