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默走近,只用眼角余光冷冷瞥了他。
冯重青立刻缩回手,缩起脖子,一边讨好地笑,一边悄悄往后边退。
褚清辉犹自不觉,正费劲地踮着脚尖,结果眼前突兀出现一个黑影,将视线全部遮住。
她不满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惊喜道:“怎么今天一路,尽遇上熟人了。”
“想看?”闫默问她。
褚清辉点点头,“我看几眼就好。”
“随我来。”
见两人要走,冯重青忙道,“师兄,我也想——”
剩下的话,淹没在他师兄凉凉的注视中。
褚清辉拉拉闫默的衣袖,“叫师弟一起来吧。”
不必理会。闫默收回视线,带了她就走。
“那师弟你当心些,不要再迷路了。”褚清辉只来得及交代了一句,就被带着走远了。
冯重青心酸地擦了擦眼泪,哀叹道:“对嫂子就亲亲抱抱举高高,对待师弟,就跟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师父,大师兄变得俗气了。”
不远处,张志洲关注着这边的状况,见那小白脸被单独丢下,在心中握了握拳,心满意足准备离开,一转身,却又冒出一个念头:要是他带一帮兄弟,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敢觊觎驸马位置的小白脸,副统领知道后,会不会一高兴,给他两天假?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小白脸,嘴角不怀好意地咧开。
褚清辉不知身后的暗涌,跟着闫默来到高台下,才知这是一处哨楼。两人绕到背后,避开众人视线,闫默抱着她,运起轻功飞上去。
这哨楼高丈许有余,在上头,视野立即开阔,不但能将武场全部收入眼中,还看得见不远处几座宫殿,大半片荷田。
褚清辉兴奇地四周绕了一圈,又探出身去瞧了瞧,高兴道:“这地方真好,对了,先生怎么知道我来了?难道你早就看见我了?”
闫默不置可否,只道:“当心摔倒。”
褚清辉笑嘻嘻道:“有先生在,不怕摔。咦,父皇在那儿。”
武场上有一座明黄的仪帐,里头坐着皇帝,文武百官围着擂台坐了一周,此时正有两名矫健的将士在交手。
褚清辉怕被她父皇瞧见,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
闫默摸了摸她的脑袋。
褚清辉捂住头看他,撅嘴不满道:“先生别总是摸我头,我听人说,头给人摸多了,会长不高的。”
闫默瞅瞅她的发顶,再看看自己胸口。
褚清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恼道:“我、我今年才十五,还会长高的,不信先生明年再比比看!”
“好。”闫默点头应下,眼中似乎有一丝笑意闪过。
“哼!”褚清辉皱了皱鼻头,不理他,转过头专注地看着武场。
闫默眯起鹰眼巡视一圈,没有察觉到危险,才收回视线,见粉团还鼓着脸颊,不由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
擂台上正打得热闹,褚清辉看得目不转睛,被他刮痒了,伸手挠了挠,头也没回,“先生不要打扰我,正精彩呢。”
闫默也转向擂台,将台上二人的招术看在眼中,心里一一闪过化解之法,等拆解完毕,也就失了兴趣,又看向褚清辉,见她一本专注,道:“好看?”
褚清辉连连点头,“好看,先生你看年轻的那位,是雷小将军,听父皇说,他父亲雷将军当年就是擂台上一霸,如今看来,虎父无犬子。”
闫默再一次转头,盯着褚清辉说的雷小将军看了一眼,将人拿来跟冯重青比了比,比出一个不相上下的结果,这才放心丢在一旁。
正在此时,台上比出了结果,年长些的将士,被年轻那个击落台下,场中爆出声声喝彩。
“哇,小将军好厉害。”褚清辉跟着低声欢呼鼓掌。
闫默看了她半晌,忽然伸出手掌,挡在她眼前。
“咦?先生你做什么?我没看完,还有下一场呢。”
“久看眼酸,歇会儿。”
“没觉得眼酸呀。”褚清辉伸手拉住他的手掌想要往下压,却丝毫无法撼动。
闫默道:“再看就酸了。”
褚清辉跟他较了半天劲,却怎么都挪不开,只好鼓着脸作罢,“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内心:看我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