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僵持,都在褚清辉把橘子糖又递近了些的举动下,化为轻烟浮云。
他迫不及待丢了颗糖进嘴里,酸甜的味道一化开,连眼睛都亮了。
褚清辉笑眯眯道:“再来几个?”
冯重青便又抓了几颗,直把肉肉的脸颊撑得鼓起,一脸满足:“谢谢嫂子!”
褚清辉看他那样,越瞧越觉得像弟弟小恂。
两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你一颗我一颗,分享橘子糖。
糖吃完大半,闫默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褚清辉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叹道:“先生可真是精力充沛。”
冯重青忙点头,嘴里含着糖,脸颊一鼓一鼓的,声音含糊:“大师兄可能打了,所有的师兄都打不过他!”说着,又满脸期待:“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一回大师兄。”
褚清辉好奇:“排辈难道没有定数?”
“没有没有,每年大家都要打一次,比出最能打的,是大师兄,名次第二的是二师兄,第三的是三师兄,这样排下来。”
褚清辉更加好奇,“莫非先生一直是大师兄?”
冯重青又点点头,“只有大师兄一直是大师兄,剩下的几位师兄名次变来变去的,不过……”
他的语气忽然有些低落,“我听说很早以前,还有一位师兄,他在的时候,跟大师兄不相上下,两人一直轮流得胜,可惜我入门太晚,没有见过他。”
褚清辉闻言,不由想起母后曾说过,先生有一位早逝的师兄弟,此时再听人提起他,也觉得遗憾惋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褚清辉又道:“师弟,你给我讲讲你们师门的事吧,我都不知道,先生以前是什么样子。”
“好好,嫂子我跟你说哦,大师兄在我们面前,可沉默了,我听师兄们偷偷说,大师兄有个别号,叫黑脸,可以现在没人敢叫……”冯重青重新振作,在嫂子面前,将他大师兄卖了个干净。
等闫默收势,便见场边二人相谈甚欢,不知冯重青说了什么,把褚清辉逗得咯咯直笑。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这师弟有些碍眼。
冯重青讲得正高兴,猛的发觉后颈有些凉,抬头看大师兄向这边走来,想起自己方才跟嫂子说的话,难得机灵了一回,赶紧爬起来。
“大师兄、嫂子,你们聊,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闫默没理他,走到褚清辉面前。
褚清辉还坐在地上,仰面看他,眼中含着笑意,那笑意突地展开,就如一树春花飘落在水面上,荡开粼粼水波。
她说:“黑脸先生?”
闫默明显顿了一下,伸手将她拉起来。
褚清辉却不就此放过,又笑道:“黑脸?”
闫默无奈地看着她,却只说:“太淘气。”竟是纵容她对他的称呼。
褚清辉扑哧一声笑倒在他的怀里,真正花枝乱颤。
闫默揽着她防止摔倒,看她愉悦的模样,也卖起了师弟:“重青原名青青。”
“啊?青青、冯青青?那不是跟女孩子一样吗?”
“不错,”闫默点头,又说,“师弟十岁之前,一直做女子装扮,也自认是姑娘,十岁后认清,哭闹着改名。”
褚清辉脑子里便出现一个缩小版的冯重青,粉雕玉琢,扮成小姑娘,穿着小裙子,哭哭啼啼说自己要改名字的模样,不由越发乐不可支,“难怪现在叫重青,原来是两个青!”
待褚清辉离开,闫默到客房把正在上药的师弟揪出来,又与他切磋了一番。
夜晚,冯重青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身上僵痛得只有脸能动。
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京城挺好的,嫂子也挺好的,就是大师兄太能打了,唉……下次还是叫别的师兄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