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办公室……”
呛鼻的分不清是泪还是血,梁莹莹因害怕而剧烈颤抖。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男人将她一把摔在了地上。辱骂和嬉笑声,宛若一把折磨人的尖刀。
梁莹莹从地上爬了起来,亲眼看着成群结队的男人们往楼上走去。她踉跄地爬到课桌边,却无意见到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
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自己不该经历这样的遭遇,她是无辜的!
可她很快又看见了抽屉里静静躺着的那张纸条。
纸条已被揉出道道皱褶,那上面写着的文字,无时不刻提醒着她——你是个多糟糕的贱人!
“我躲在上次的地方,帮我叫老师来,求你,最后一次求你”
梁莹莹她气愤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往窗外狠狠丢了下去。
她三两下收拾完书包,背起包就要往外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希望能平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可她走出了校门之后,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看见了街边的电话亭,从那里投一个硬币,可以打电话给老师的家里。
就像那个人最后一次请求她的那样。
“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
她这么想。
可第二天,那个人的座位上却没有人在。
一天过去,那个人依旧没来。
第三天,老师将那张斑驳的课桌清理了出去。
等到最后,她的死讯被校长在课间十分钟简单地通告了。
她顿时感觉痛苦像潮水般将她击垮,这绝望感比起那天她被混子们用刀指着还要可怕,她成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连母亲也问她为什么憔悴了许多。
她终于没忍住,在放学后毅然决然地跑去了六楼的办公室,想找班主任追问个清楚。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平不白地死了呢?
是她害的吗?
她是杀人凶手吗?
是她亲手把那些恶魔送到了那人身边,可她已经做了补助啊!她叫来了老师,她已经完成了那人的要求……她还是杀人凶手吗?
抱着这样矛盾的念头,她来到了六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可她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伸手敲门,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些对话最终还是穿过铁门流入了她的耳朵里。
对话的人是门背后的校长和老师,那熟悉的声音,诛心的语句,她到死也不会忘记。
她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她告诉自己,对,她就是凶手,是她亲手杀死了一个女孩。
从此以后,每一个梦都有血色。每天夜晚,她都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泪水把枕头浸透。最终,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忽然感觉自己所在的世界如此不真实,处处都是虚伪与罪恶。
她又想起和那个人一起经历的回忆,似乎那些才是最纯粹又真切的。
嫉妒与欺凌;仇恨与怨念,她已经彻底受够了。
她对着空气轻声呢喃了一声,“……对不起。”
可到头来,她连眼泪也流不出了,只留下了眼眶下两条深深的血痕。
最后,她没有再犹豫,径直打开了白色药品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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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尾声。
几秒过去,荆条逐渐地抽离,一具坏死的残骸从中掉落了出来。“孔橘”面无表情地朝地上的死尸走了过去,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突然跪了下来。
“孔橘”埋着头,地上忽然晕开一朵黑色的水渍。接着,她忽然伸出双手,将身前的那具残体抱在了怀里——接着便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令人唏嘘。
从远处看,两个女孩相拥的画面平静得就像是一对昔日的旧友彼此坦诚、紧抱在了一起。一瞬间,好像有什么脆弱的感情萌发了出来,在空气里四处流窜。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快便转瞬即逝了——让人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阮苏望着眼前的场景陷入了沉思,兀自喃喃了起来:“她的怨气将所有人反噬,却唯独留下梁莹莹。”
“也许她还期待着友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去原谅背叛……”何太顿了顿,又道,“造出这些怨气的是所有人,可能够平息这些怨气的却只有梁莹莹。”
梁莹莹出卖了孔橘之后,因为内疚又去搬救兵,却没想到老师反而成了压垮孔橘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太叹了口气,“她心里也一定很后悔吧。她不过12、3岁,肯定会恐惧死亡。”
“人心的成见是一把刀啊。”
转眼时间过去,慢慢地,荆条也逐渐地枯萎了,化作风干的枯枝落在了地上。焦味逐渐退散,刮起了淡淡的清风。
这样的结局,不免让人很是叹息。
这时,江柯凡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提醒众人道:
“喂……你们还记得我们的目的吧?”
阮苏看了他一眼,目光也有些闪烁。
“……打败BOSS,结束游戏。”
众人对视一眼,现在——应该就是所谓“BOSS的冷却期”,也就是“孔橘”的武装力最为薄弱的时刻。
“那还在等什么?”江柯凡回过头望着他们,手指对着地上那一对丧尸,“……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