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为什么？”太子殿下一副耳背的样子，递只耳朵到她唇边来，要她再说一遍。
“没什么……”苏蓁自己又心虚了。她早就担不起这即为师又为情人的负担，巴不得卸下其中任意一个，都好。
“……”那人倒是没有再追究，转脸就吻住她，软软的，绵绵的，又重重的，深深的，直至将她吻得快要化掉之际，才放开来，缓了口气，说得郑重其事：
“放心，我许你终身。他日我入崇政殿，你便居紫云宫，百年之后，我葬西山皇陵，你便跟我合棺。没有其他人，生也好，死也罢，只有我跟你……”
苏蓁听得吓住了，差点抬手去捂他的嘴。明知这偌大的殿阁中，只有她与他二人，却还是本能地凝神侧耳，去留意周遭动静，生怕这话被鬼魅游魂听了去。
大兴历朝，崇政殿是皇帝寝宫，紫云宫是中宫居所，西山皇陵里，能够跟皇帝合棺的，也就只有原配皇后。
这个许诺，太沉重，也太艰难。她未曾奢望，也知他难处，不想去苛求，不料他竟真的说出口来。
便又让她有些伤感，一时愣神。
那边厢一本正经言辞灼灼许了重诺的儿郎，却又瞬间回到眼前的状况中来了，已经探手下去，松了自己腰间革带，再来与她宽衣解带。
“哎……哎……”苏蓁一边挣手去阻拦那只翻飞的铁掌，一边作些讨价还价：“换个时间，行吗？”
这种事情，总得焚香沐浴，选个天时地利，文火慢炖，水到渠成，哪能就地放倒，说干就干，一点儿也不讲究。
“不行，明日我就要出京。”太子殿下很急。
“换个地方，行吗？”苏蓁感受着身下的青玉地板，拔凉拔凉的，转目四顾，满殿书香，在这个地方行事，简直是亵.渎圣贤。
“天地为屋宇，殿阁为床榻，这里又清凉，又干净，挺好的。”太子殿下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轻点，别扯……”苏蓁投降了，看着那乱扯一气的魔掌，生怕自己的衣服遭了上次被撕烂的噩运，赶紧配合些……
过了一会儿，女郎还在唤：
“轻点……”
“我叫你轻点……”
“喂……”
“啊……”
然而，情化作欲，烈火焚身，初识滋味的少年郎，只有使不完的劲，发不完的情，哪里还分得清什么轻重。
只剩下些，细碎嘤咛，婉转莺鸣，仙猿夜啼，猛虎低吟，让满殿书籍中的圣贤们汗颜。
……
一个时辰后，雨后暮色，月明星稀，外头的御苑池中，荷花沾雨，柳枝带露，秘阁殿中的某个角落里，女郎又饿又困，无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元重九，你有完没完？”
得到的回应是：“多温习几遍，免得你忘了。”
苏蓁咬牙：“我已经没齿难忘！”
“这样最好！”
“我还没吃晚饭，午膳也吃得少，好饿，没力气了……”
“又不需要你使力，乖些，很快就好，等下让鹿鸣给你送吃的。”
“膝上好痛，先前摔着了……”
“忍忍，先缓缓我的痛，我……涨得痛……”
有点对牛弹琴的味道……
对牛弹琴就对牛弹琴吧，遇到一个比牛还犟的，有什么办法？苏蓁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一只破罐子，捡不起来了。
还不如，随心所欲，去爱。
因为，她真的，无法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