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萧玟玉在顾律修的书房内。
顾律修得了空,便陪着萧玟玉一起看诗念词。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诗词的人。顾律修从小心系武学,学业上的成就并无多大,熟读的只是四书五经,兵法武籍。
而萧玟玉在蓬莱岛长大,武功都赶不上同门师兄弟进步,更别提好好念书了。
所以单在诗词这方面的水平,他们两个其实半斤八两。
颇有意思的是,他们在一起看的,又是唐诗。
虽说不太善诗词,但念最多的,还是唐诗宋词。
萧玟玉知道顾律修常年征战沙场,有意想讨好他,便在顾律修问他最喜欢哪个诗人时说了李长吉。
顾律修就问了为什么。
萧玟玉答:“虽是最欣赏他,却也没读全他。只一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使人一眼不忘。想来压字也寻常,可细想想,这一个压字,竟把景跟事、情势与气氛,都写出来了。再有一句‘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哪怕见过黄沙万里,也想不到,月下竟会皑如白雪。沙跟白雪都常见,被他这么一比,却一点也不俗了。”
直白地说个边塞诗人出来就过于明显,他又不是喜欢舞刀弄枪想要上场杀敌的性格,顾律修稍稍一想就能猜出缘由。
顾律修才听了点头,突然又没正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那儿的白露软玉膏是不是快没了?”
“……”
还真把萧玟玉给问住了。
他再聪敏都料不到顾律修好端端地会说这话。
萧玟玉还坐在顾律修的怀里,手中的书不放下,头也不扭,只带点娇嗔地叫了一声:“……王爷!”
顾律修环搂住他,贴着他耳朵说道:“怎么,你不喜欢白露软玉膏?那本王的白露软玉‘棒’,你可喜欢?”
就因为他名字也带个玉字,又被顾律修占去这么一个便宜。
将书中的书放下,萧玟玉才扭头,就被贴过来的顾律修吃去了嘴。
萧玟玉的话也全被顾律修用唇堵回去了。
可他没动更没反抗,任顾律修对他又亲又咬。
反正他也知道,在这书房内,总有事情会来打扰,他们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果然,才环住顾律修的脖子,云霁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萧玟玉乖乖松开了手,顾律修再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将身子坐正:“进来吧。”
平日里都是有事就直接进来汇报的云霁,当萧玟玉在里面时,就要于外面先报一声。已扰过王爷的好事一回,要是再来一回,估计他这侍卫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进门先行礼:“属下叩见王爷。”
“免礼。是有何事?”
云霁弯腰拱手,并没有抬头去看,只道:“王爷,是件要紧事。”
他的意思是,当着萧玟玉的面可能不方便说。
萧玟玉也听出来了。好奇顾律修是会打发了自己,还是肯让自己也听听是什么事。
然后他们就听着顾律修道:“无妨,直说便是了。”
萧玟玉心里的确是不小的诧异,没想到顾律修眼下已肯给他如此信任。
云霁这才道:“是许律大人又来求王爷的绛云丹……我料想着王爷是肯定不会见他的,就命人将他打发走了。谁知他又偷爬进了王府,才在后门就被巡逻的侍卫抓住,目前已将他捆起来了,听候王爷发落。”
顾律修大概是觉得荒唐到有些好笑,冷笑了一声:“连我贤亲王府都敢爬,他真是要造反了。先把他关进王府大牢,关个几天要他清楚清楚。还有,这几天要是他老子来求,就说本王不在。他有能耐,就去求皇帝给他开恩。”
“是。”
云霁退下了。
萧玟玉自是没有落下“绛云丹”这三个字。他正愁到处都打听不到这个绛云丹是什么东西,连扫墨都想办法去打探消息了,但仍是一丝头绪都没。
这会儿竟在顾律修这里听到了,他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便问:“王爷,绛云丹是什么?”
与其语气扭扭捏捏拐弯抹角地问,还不如大大方方直截了当地问出来。越是坦白反而越不容易引人怀疑。
顾律修故意逗他:“这可是世间罕见的宝贝,岂能就这样让你知道?”
萧玟玉看着他:“既是世间罕见,王爷就更该让我也开开眼界。王爷不说它是个宝贝,我听听便也罢了……既说了它是宝贝,王爷就不要故意吊着我的胃口了。”
“不行,不能说。”
萧玟玉轻轻地哼了一声:“王爷小器,不说就不说,我不知道就不知道罢了。”
“敢说本王小器?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