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若领着宋均之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不大,坐两个人刚刚好。
徐若若一手撑着脸,一手翻菜单,菜单也是纯英文的,但是在徐若若看来却丝毫不费力。毕竟她在汇雅女中念书,好几门课都是洋人授课,纯英文。
徐若若小小的估价了一下,既然是请客,也不能太吝惜吧。于是把目光看向宋均之,打算让宋均之先点,自己再看着荷包决定喝点什么。
宋均之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一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就知道小姑娘真要是请上自己,花的钱可得够呛。
故而他翻了几页,假坐思考,便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又要了份牛轧糖,虽然还是贵的,在一众点心里,已经算便宜了。
徐若若见状,忍不住为自己的荷包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主动要请人家来这,光点这些好像有些不太好。
于是徐若若又补问了句,“要不要再多点一些,这个奶油蛋糕看起来就不错。”
“不必了,奶油过甜腻,我不太喜欢,就这些足矣。”宋均之温言道。
徐若若并不强求,有宋均之这番话,她也算是安心了些。只点了一杯简单的果汁,并没有其他的糕点之类的。
侍应生是个五官立体,鼻子挺翘的金发白人女子,对于徐若若她们点的东西明显有些诧异,微撇了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拿着菜单走了。
一直到东西陆陆续续被送上来,期间那侍应生的态度都远不及之前刚进来的好,但也挑不出错处就是了。
虽然有些影响心情,但是面前坐着宋均之,光看着他神闲气定的悠然样子,徐若若自己也觉得似乎跟着他一起变得心情气和。
浅尝了一口果汁,徐若若就抬头看向宋均之。“宋大哥,你之前和我说有一位女子奉父母之命,辍学回家相夫教子,后来又陪着她丈夫去了国外念书。那后来呢?”
宋均之背靠座椅,,将水杯置于桌上,姿态很是闲适。“后来那女子的丈夫遇见了一个新式女学生,是和他一样公费留学去的国外,觉得他们两人才是志趣相投,便想要休妻另娶。”
徐若若惊讶的瞪大眼睛,“可是,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那女子是因为父母之命才中断学业,可她在学校里课业是很优秀的。”
宋均之换了个坐姿,稍组织了番措辞,“那丈夫爱慕的未必是女学生的才华,那女子的学问未必比女学生差。
他喜欢的是女学生的光鲜亮丽,能和众星捧月的玫瑰有一段过往,这才是令他心动的缘由。”
徐若若听得似懂非懂,可是不妨碍她觉得气愤。女孩子本就容易共情,又是这样负心的事,自然也就更为愤愤。
“这所谓的丈夫也太过分了,他这样做,那女子改怎么办!”
宋均之倒不像徐若若那般气愤,只是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唇角略有略无的勾起,暗含嘲讽,“何止,他从来都是自私无惮的人。为了离婚,甚至强迫体弱的妻子打胎。”
徐若若感觉到宋均之话里话外的讽意嘲弄,不禁有些好奇。一直以来她看到的宋均之都是沉稳温和,运筹帷幄的理智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出言表现对一个人有所不喜。
“宋大哥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徐若若看着宋均之道。
宋均之也不否认,“确为不喜,国外同窗过两载,为人浮浪,令人生厌。”
徐若若倒不太好奇这个,而是接着问起,“那女子后来如何了,还有她丈夫娶了女学生了吗?”
宋均之摇头,颇为惋惜,“那女子被家人接回国内,艰辛生下一女。至于那丈夫……”
宋均之隐有嘲意,“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是妄念罢了。”
听了宋均之说的故事,徐若若有些沮丧,双手托腮,唉声叹气。
现在轮到宋均之有些哭笑不得了,应了小姑娘的要求,同她说了这故事,却又引得她叹气。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小姑娘开心,只能把面前的一碟牛轧糖往她面前推一推。半是哄着的语气,“尝一尝,味道尚可。”
徐若若可没有发现宋均之的忐忑,生怕她哭鼻子。徐若若只是随意的拿起一块糖含在嘴里,皱眉皱着,不知道在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