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若若并不是厌学之人,在她看来,学习不是一件难事,所以不管是看或者不看都还好。而这次因为脚伤而不得不待在屋子里,也很是无聊,这些课业刚好可以做了解闷。
反观盛明珠处,就不是那么开心了。她最讨厌做这些课业,勉强做了,也多半是错的,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她这次伤到的是手,脱臼可不是几天就能好的,刚好还是右手,这才有了名正言顺不写这些的理由,还能借着这个由头不考试。对盛明珠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徐若若的脚刚能下地,才出了自己的屋子,原本是想绕院子走一圈,结果走到爹娘的房门前,似乎隐隐就听到两人在聊什么后生,斯文俊秀之类的。
不过徐若若没太放在心上,她爹在茶楼里,见到的人杂,偶尔遇到一个出色的年轻客人,觉得不错,和娘念两句也是正常的。
但是徐若若没想到,这个被她爹爹念叨的后生,可不是普通的客人,或许还有机会做她姐夫。
这个异端,还是徐若若周五下学回家,才窥得一二的。
虽说下周就要考试了,但是徐若若一点也不慌张,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想着要叫松雪帮她买前街的烧饼,刚刚吴叔推着黄包车送她回家的时候,隔着一条街她都闻到香味了。
结果刚进院子,就看到娘带着一个陌生女人有说有笑,那女人瞧着约莫四十上下,平头正脸,脸上时刻带着笑,让人一看就觉得和气热闹。
走的近些,才清楚的听到两人在聊些什么。
“钱娘子,我家大女儿的衣服就麻烦你了,多费些钱倒是没事,一定要秀气端庄,显得出姑娘家的俏皮劲。我们家在您那不知做了多少件衣服了,你的手艺我是信的。话也不多说,就辛苦你了。”
“哪的话啊,您就放心好了。我托句大啊,我给您家做了这么多年衣服了,您是老主顾了,比起别人那可是多了好几分交情的,我就是把别人家的统统往后推推,也不能给您做差喽。”
钱娘子是附近裁缝店的娘子,手艺好,加上量衣裁服多半是要贴身的,很多讲究的人家,还需要亲自上门采量选样。
所以这些裁缝铺子、制衣坊多有像钱娘子这样上门给内宅女眷量衣送样的人。这上门的裁缝娘子也是有讲究的,人得活泼会来事,四面玲珑的,不然怎么讨得女眷们的欢心,而且长得也要端正和气,讨人喜欢,通常是三四十的年纪,瞧着也稳重。
再者,手艺也得有几分,不然人家太太夫人稍微问几句,答不上来可不就气短了,人家也信不过。所以这些能上门的手艺娘子们,通常也做着活。
这钱娘子,就是钱家裁缝铺里一等一的好手艺。说起这钱家裁缝铺,也是巧,钱娘子是从她爹手上接过这家铺子的。
钱老爹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又不想把女儿嫁出去,免得日后钱家断了香火,就想了招婿的法子。选了一个在他铺子里做活,在制衣一事上有几分天赋,而且老实巴交的一个学徒。
这学徒姓许,因为喜欢闷声干活,也不大说话,别人都喊他许哑巴。父母双亡,从乡下地方逃难进城,碰巧遇上钱老爹收留,就一心一意留在铺子里做事。钱老爹看他肯干踏实,长的也算齐整,家里头也没人了,加上自己家还对他有两分恩情在,就招他做了上门女婿。
这许哑巴呢,自家了无牵挂,加上一穷二白,本也没什么娶媳妇的指望,人家钱老爹看上了他,钱娘子他也见过,年纪轻轻,生的不错,自然也就应下了。
这二十多年过来,钱家倒也算和睦,虽说前两年钱老爹过世了,但是钱娘子自己是个立的起来的,把铺子和家里的钱管的清清楚楚,虽说膝下也和上一辈一样,只有一个正值芳华的女儿,但是那许哑巴一点异心都不敢有。
也是有她们家的先例在,这一片不少只生了女儿的人家都是打着招婿的念头,还能保住自家的香火不断,也不怕自己百年之后,闺女在娘家没个靠山,受婆家欺负。可不比让自家姑娘带着全副身家,嫁去别人家为妇要好得多。
正说着话呢,徐母就看到了回家的徐若若,冲徐若若招手,示意她上前来,也顺便和钱娘子说着话,“我这小女儿上着学呢,也是赶巧,刚好回来了,也不用叫你多等。你给她量量尺寸,顺道也给她做两身衣裳,小孩子家,长得快,这刚做没多久的衣服,就开始一茬一茬的露手腕。”
“诶。”钱娘子巧笑应下,一看到徐若若,又开始夸了,“你家这小女儿,生的灵气,照我看呐,咱们明宣坊的灵气啊,分做两份,尽数落在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