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管阿玉在这府上是谁生的,都比她身份低。
“玉少爷,客人们来了。”
在阿玉看燕瑰歇得差不多了,正准备邀请她一起下棋的时候,管事的突然冒出来了。
在燕瑰看不到的地方,他冷刀子剜了管事的一眼。
狗东西,真是没眼色。
管事的一哆嗦,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再重复了一遍:“郡主大人正病着,府上也没有身份足够尊崇的男主人。”
女子举办的赏花会,由专门的女宾负责接待,今儿个办的宴会,大多却是年轻的男性客人,自然是要男主人接待才合适。
阿玉说:“殿下同我一起过去吧,我没操办过这种盛世,怕出什么乱子。”
先谦虚一下,降低期待值,再办得漂漂亮亮的,就会加深他其实很能干的印象。
燕瑰及笄之后,很快就会搬出宫里,住她的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会有能干的管事,可也需要一个同样能干的男主人对不对。
他现在身份的生母,和燕瑰不同父且不同母,说卑贱,可父亲的血足够尊贵,说高贵,母亲的身份又不太够。
天子给长公主择婿,肯定不会选那些地位太高的。
太高的,心高气傲,太低的,天家看不上眼。
他这个身份安排的就刚刚好。
贤惠、善良、性子软弱,可在下人们面前,还能拿捏的起来,不会给燕瑰丢了面子。
至于今儿个来宴会的男人,那些花里胡哨的家伙,都会是他今日的陪衬。
燕瑰不是很想去,可她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见这些客人的。
她兴致缺缺的说:“你安排就好。”
离开湖心亭,小太监裴青也跟上了。
他和谢离抱的是同一目的,只区别于两个人的身份。
裴青的身份,在燕瑰跟前,甚至说不上太多话。
不过不要紧,今儿个殿下看上的,他都会一点不差的牢牢记在脑海中。
纵使过程曲折一些,他也会一个个的把这些男人解决掉。
宾客入座,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
那种空有家世的架子,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能够资格被长乐郡主府邀请的客人不多,家里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更是在受邀之前,就精心打磨过。
花孔雀,骚/男人。
阿玉在心中辱骂了这些年轻郎君一百遍。
“殿下且同我到亭子这边来。”
宴会是安排在外部,绿草如茵的大草坪上,有假山,有流水,还有几张摆放了点心的大长桌。
这个宴会的主题是琴棋书画,游戏就是曲水流觞。
看这些士子到底是有才华,还是草包。
做驸马可不能肚中毫无点墨,是个只有脸蛋的绣花枕头。
郡主府设置的地点十分精心,对着士子们的地方,遮了帘子。
内里的主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外头的人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主人的影子。
燕瑰坐在里头,阿玉大半身子露在外头,保证士子们能把他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阿玉在燕瑰能看到的地方保持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上那些宾客,就飕飕的放冷刀子。
有个家世低微些的,被他吓得倒退两步,脚上一个趔趄,直接被绊倒在地。
“我听人说,这种路都走不稳的,可能是小脑不发达,他这般有才学,真是身残志坚,让阿玉好生钦佩。”
裴青眸光闪烁,这位阿玉少爷当真好生恶毒,明明是个正常人,被他这么一说,就成了个残缺人士。
长公主的未来驸马,再怎么样,都不会从个残疾里选。
这也是阿玉看到他,却没有对他释放敌意的原因。
谁会想到,一个连那物事都没有的太监,还敢肖想顶顶尊贵的长公主呢。
裴青从未想过自己能当殿下的驸马,但他仍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燕瑰对其他人动心动情。
燕瑰很敷衍的应了句,表现得对这些年轻俊俏的儿郎没什么兴趣。
直到一个人走进来,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很大的波动。
在阿玉,不,应该说谢离。
他作为长乐郡主,同燕瑰相处的时光当中,从来没有看过她有过如此动容的时候。
燕瑰不管是哭或者笑,情绪都十分的克制,动怒都不会扭曲面容到狰狞的地步。
他看向被她特殊对待的人,心中烦躁起来。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这人的身份,的确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