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僵在空中。
晏秋看着姜音。
她们二人四目相对足足数秒,晏秋才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逗我呢?”
“怎么会……”姜音干笑两声,讨好似的道:“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我就稍稍使了一点小计谋。”
“小计谋。”晏秋皮笑肉不笑道:“苦肉计是吧?”
“是……”话刚说了一个字,姜音机警的察觉到晏秋的神色,立马转了个弯道:“也不是。”
晏秋觑了她一眼。
姜音立马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我也是真的疼。”
“哪儿疼?”
姜音摸了摸胸口:“心疼。”
可以。
这姜音的厚脸皮,她晏秋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时隔这么久,今天就让她再来见识一下她有没有长进。
“心疼?”晏秋似笑非笑道:“心怎么疼了?”
“就……”姜音揉了揉心口,感受了一番才道:“突突的疼。”
晏秋颔首:“好好的心怎么会疼?”
“谁知道?”姜音想了想,又道:“可能知道你要走,它有点不乐意。”
晏秋:“……”
“它为什么不乐意?”
姜音逮着机会立马控诉道:“因为你说你会陪着我,但你现在又要走,你说话不算数。”
或许。
厚脸皮也有厚脸皮的好处。
晏秋觉得心里的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但她却仍道:“我想走是因为这里不需要我。”
“怎么会不需要呢?”姜音无比真诚道:“我需要你呢。”
“哦。”晏秋唇角微微一动,道:“晚上易男不是会陪着你吗,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跟李易男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晏秋抬眉,问:“她是朋友,我是老师?”
是,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老师,这话乍听之下没有问题,但求生欲告诉姜音,她要是敢这么回答,晏秋能立马就走。
但问题出现在哪里,一时之间姜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李易男是朋友这个没有问题。
可晏秋是老师吗?
她在她心里单单只是老师吗?
同样的,她在晏秋心里,也单单只是学生吗?
姜音迷惑了,晏秋不是她的第一个老师,她知道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之间应该保持着一种什么样的距离,而很显然,她与晏秋,没有这样的距离。
当然,姜音也知道,之所以没有距离,是因为这个人是晏秋。
乱乱乱。
姜音觉得脑子里似有一团绒线,它们缠绕成一团,有无数个线头,那里每一个线头,似乎都是一种答案。
而恰巧,这一种摇摆不定,被晏秋全数看在眼睛里。
“总之你们两个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姜音终于开口道:“你们两个都很重要。”
这次,晏秋只点了点头。
“那你还走吗?”姜音问。
晏秋吁了口气,道:“先不走。”
“那就还是要走的意思了。”
晏秋失笑,反问道:“难道你还想叫我和李易男一起留下来陪着你过夜吗?”说着,她朝着房间抬了抬手。
病房是豪华病房,设施倒是一应俱全,但床铺只得两张,一张给病人,一张给陪护,晏秋总不能睡在沙发上。
当然,姜音也没想过要晏秋过夜照顾她。
毕竟,她还担心她在这里休息不好呢。
“那你再陪我两个小时吧。”
晏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沉默的功夫,李易男带着饭回来了,她先是小心的从门缝里探探头,然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
此时,姜音正躺靠在病床上,整个人呆呆的盯着晏秋看,而晏秋,她端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一本不知名的杂志。
单单是看书这么简单的动作,晏秋都能给人一种极之优雅的气质。
莫名地,李易男心里生出一股自卑来。
“回来了?”是晏秋先发现了她。
“嗯。”李易男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来吃饭吧晏教授,我买了好几个菜。”
“不用了,你们吃吧。”晏秋收起杂志,站起身道:“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姜音听见,“噌”的一下坐直身体:“我们说好到八点的。”
“我并没有答应。”说罢,她看向李易男:“今天晚上麻烦你照顾一下姜音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李易男连忙道:“不麻烦我应该的。”
晏秋颔首,随后她职业性的笑笑,出了病房。
她甚至没和姜音说上一句再见就走了。
姜音懵怔的坐在病床上,她微张着唇,看着房门的方向,久久缓不过神。
“你和晏教授……”李易男看看姜音,又看了眼晏秋消失的方向,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姜音喃喃地:“我感觉她好像是生气了。”
“是么?”李易男一面把病床上的小桌撑起来,一面问:“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
“是啊,我也费解呢。”姜音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她送姓沈的之前还好好的,是姓沈的跟晏秋说什么了吗?但她能说什么呢?我也没什么恶劣的事值得让晏秋生那么大的气啊?”
李易男瞥了姜音一眼:“晏秋晏秋,你跟晏教授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