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道:“我来得比你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况且宋门主聪慧过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们几人伏在后面,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暮云府的动静。
“门主,人都走了。”暮阳四处打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会突然袭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出去,避着门口那些人往进来的地方走。
“噌!”的一声,暮阳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立刻引起了府中人的警觉。
一声冷喝刚起,武器叮呤咣啷的响声渐渐逼近,暮阳的脸色泛着白,心惊胆战的看着宋寒川的侧脸,却没见他责怪自己,只是抓着自己的手腕,拉着他转到了另一边,两个人都屏着呼吸,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听着那些人的脚步距离这边越来越近,西夏国主的屋内忽然发出一阵瓷器摔落在地的响声,把这些人的目光全数吸引了过去。
“又开始闹了。”为首的人不耐其烦的把剑柄戳在地上,脸上怒气尽显:“这才消停了几天,真是没完了!”
“哎。”后边的人叫住他,规劝道:“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再怎么说也不会放任我们欺负他,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别闹的太过分了。”
那人不情不愿的皱着眉头,极其不耐烦的甩了下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他们转到了那边,暮阳才松了口气,鬓角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整个人脸色发白,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他压低声音道:“门主,走。”
他们出来之后,暮阳靠着墙大声的喘气,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他大臂微微发着抖,歉疚道:“对不住,我差点......”
“没出事就好。”宋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太自责。”
薛景晏眼尖的看到他们安然无虞的出来,提着的心这才缓缓的放进了肚子里,他看宋寒川往回走了去,几人也转了方向,抄着小路去与他们会合。
“啪!”宋寒川的肩膀被人一拍,他下意识一躲,心头泛上不悦,正想看看到底何人如此无礼,刚一转头就被薛景晏抱了个满怀,他把脑袋重重的伏在宋寒川颈间,闷闷道:“你为何这么冲动?刚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缓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没事。”
“幸好没出事。”薛景晏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不然我肯定就......”
宋寒川抬手捂住他的嘴道:“既然没出事,就不必说别的了,不吉利。”
“宋门主,你进去见到国主了?”谷温瑜脸上的神情尤其迫切,却又刻意的压着。
宋寒川走到他面前道:“见到了。”
“那他......”谷温瑜的喉头有些发紧,他舔了舔嘴唇,身侧的手依旧紧握在一起,他尽量稳着发抖的嗓音问道:“那他......他还好吗?”
宋寒川有些诧异,本以为他会问西夏国主说了什么,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问他好不好。
“被囚禁了这么久,谷门主也应该猜得到,不是太好。”宋寒川说:“吃喝都不算亏待,但应该胃口不好,人很瘦,精神也萎靡。”
暮阳有些惊诧的瞧了他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办法吗?”谷温瑜身侧的手更紧了些,声音有些嘶哑。
宋寒川实话实说道:“我只能救他出来,但夺权之事,我做不到,若你另有打算,最好还是另寻他人。”
“我明白。”谷温瑜皱着眉头,趁人不注意微微的叹了声气,道:“大夏情势复杂,非几人之力可以拨乱反正,可国主一直被囚禁此处总也不是办法,我去寻过那些与先帝有恩情的老臣,可他们不信我,非要见了国主的面才肯开口。”
“这倒是正常。”宋寒川并不觉得这事是那些老臣做得太过决绝,毕竟以现在大夏的情况,谁也不敢赌,万一赌输了,一剑穿喉而死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
谷温瑜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怪他们,只是这事儿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你这么帮他,不怕惹火烧身?”薛景晏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我看你为了引我们过来,一路上可谓是煞费苦心,他现在可是四面楚歌,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本是江湖中人,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又何必为了他非要趟这趟浑水,到最后说不定要连自己也全部搭进去,值得吗?”
谷温瑜微微垂了眸,半晌才开了口,他说:“薛门主,有些情意远远高于‘独善其身’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