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晏大笑:“你看你,非要绷着脸说这些好笑的话。”
“你不去?”宋寒川回视。
“那当然得去了。”薛景晏笑着往前走了几步道:“话说回来,你就不担心我们一回去那计太清就死了或者失踪了?”
宋寒川摇头:“不会。”
“为何?”
“你低估了西夏内奸的耐心,他们在大宋境内铺一条这样的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暗地里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若非到了穷途末路,他们绝不放轻易放弃。”宋寒川似乎在这与西夏内奸打交道的几年里已经彻底将他们挖了个清清楚楚:“兴许这次他们会放弃计太清,但这条线的作用还在,只需要拉一个可以明面上挡官府的人就好。”
薛景晏倒是不解:“可唯一他们找的人靠不住呢?”
“首先,像计太清这样的人只是个工具,能知道的事情是极其有限的,其次,他们找的都是几乎要到绝路的人,一旦扶这些人一把,恐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出卖恩人的,就像计太清,他只是个平常百姓。”
他说得自是实话,一般来说,计太清这样一个平常百姓是不可能在他们手中闭紧嘴巴的,可眼下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开口,足可见那个人笼络人心的厉害之处。
夜色笼罩大地,宋寒川早早便让薛景晏熄了烛火,两人躺下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若今晚他来了,那这人也够沉不住气的,若是没来,只能说是个厉害人。
“他来的几率不过二三。”薛景晏看着屋梁。
宋寒川道:“等一个时辰。”
这谢绍元果真冷静,非但白日里没有现身,从柏梧桐手底下拿人,今日明明知道他们去了何处,现在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倒着实不易。
“走吧。”宋寒川起身,两人一同往谢绍元住的小院里去。
谢绍元瞧上去是个文人,所以院子里的布置也很有雅致之感,他可能还没睡,屋内的烛火不停的上下跳动,门关得很紧。
“后边。”薛景晏拉着宋寒川往后边去。
两人隐在又高又密的草丛之后,确认里边的人没有发现之后,薛景晏勾着宋寒川的腰伤了屋顶,轻轻的揭开一片瓦,里面的烛光透了出来,将里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谢绍元正捧着一本书在细细的看,仿佛不知疲倦,二人就一直坐在屋顶,静静地等着他看完书。
宋寒川的身子本就虚弱,这黄台县的晚上又特别的寒凉,宋寒川的脸上渐渐泛上了难掩的疲倦,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嘴巴紧紧的咬着袖口,似乎害怕自己的咳嗽声从唇间溢出来,便生生额忍着,脸色也涨得发了红。
“怎么样?”薛景晏比了个手势。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