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摆出一副乖巧模样,低声说:“你干嘛呀江江?我不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儿吗?”
他儿化音说得不标准,听得江诉声一乐:“澜哥,你老家是南方哪的?”
沈听澜不告诉他,啐了一句:“猪头三。”
江诉声只听清个“猪”字,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疯球了,听沈听澜骂人都像撒娇。
“完蛋了。”江诉声说。
“怎么完蛋了?”沈听澜不解。
江诉声似是无奈:“以后你要用方言骂我,我万一听不出来,真会以为你在撒娇,没准会鼓掌赞同。”
沈听澜笑了笑:“你呀......。”
月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里漏下来几点,连同树的影子,一并在清爽的夜风里摇晃。江诉声望着沈听澜的眼睛,琥珀色的。他恍惚又想起书上关于翠翠的描写,只有温柔清润的山水,才能养出这般富有灵气的眉眼。
今晚月色真美,他觉得应该吻他。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巡夜的保安大爷发现了他们,手电筒一晃:“谁?在干嘛呢?”
“走走走!”小树林偷情未遂的江诉声被这一嗓子喊回了魂,拉着沈听澜就跑。他俩年轻,腿脚比保安大爷好使,不一会就冲到宿舍楼,拿钥匙开了门。
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他们在楼道里捂着嘴笑了一会,悄悄回到宿舍,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
沈听澜的指甲缝隙里都是铅灰,洗得十分仔细。
江诉声洗脸也洗得十分仔细。
两人差不多磨叽了半个小时,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回到宿舍,上床休息。
屋子里十分静谧,只有空调发出的“呼呼”冷风声。窗帘没有拉紧,中间漏着一条大缝。沈听澜睁着眼睛,通过这条缝隙朝外看。夜幕之下是浓重的黑色,仿佛连路灯的光都吞掉,一切事物都绰绰地瞧不分明。
不知怎地,他再次想起今天那女生哭的样子,藏在心里那股不安更严重了些,下意识叫江诉声的名字:“你睡了吗?”
江诉声睡得正迷糊,隐约听到沈听澜唤他,便睁开眼:“没有...怎么啦?”
沈听澜不知道该怎么样描述,他不说话,江诉声就以为是晚上做了噩梦,想哄小孩子一样,对他伸出右手,轻轻道:“拉手手吗?”
他们是头对头睡的。
“嗯。”沈听澜几乎没有犹豫,握住了江诉声的手。
他这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