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谢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健谈,“你记得上次我带你去吃的那家火锅店吗?”
什么火锅店?
他们根本没有一起去过火锅店啊?
祁尧丞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顺着谢宴回了句,“记得,怎么了?”
“也没什么,”谢宴配合着祁尧丞击杀一人,淡淡的笑了声,“那家火锅店我和柏年常去,你可不要吃醋。”
吃醋……
“我吃什么醋啊?”继续顺着谢宴回答,祁尧丞余光轻轻看了眼谢宴,他已经确定谢宴这家伙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谢宴却一副我知道你吃醋的模样,手指离开键盘,把祁尧丞抵在椅子上,笑意很深,缓缓靠近祁尧丞,手溜进他的衣服,声音很轻,带着某种暗示,“我在这里赔偿你好不好?”
祁尧丞瞳孔蓦地放大,看着谢宴快要碰到他的薄唇,突然出声,“谢宴!”
铛——
几乎一瞬间,谢宴清醒过来,手下是顺滑的触感。
认清发生了什么,谢宴把手抽了出来,摔回自己的椅子上,右手遮住双眼,喉间干涩,“抱歉。”
“你……”祁尧丞沉默了一下,直接把话说了,“你可能最近压力有些大,心理方面出了点小问题,我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回头我把电话和地址发给你,有时间…去看看比较好。”
“嗯…”
吐出一口郁气,谢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今天的事对不住,改天请你吃水煮鱼,我有些事先走了。”
“好。”祁尧丞看着谢宴离开,拿出手机把心理医生的电话和咨询室的地址发给谢宴,然后起身回了学校。
这时候才十点钟,谢宴直接回了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在脑子里不停的叫着,“系统?系统,系统……”
没有回答,一片寂静。
谢宴直接叫出了声,“系统。”
“系统…”
“系统!”
一声比一声急促,最后却突然笑了出来,“你特么有种就给我出来啊!”
仍然什么都没有,安静到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
谢宴坐在床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去二班得知谢宴提前离开,姜祉川放学回来听到浴室的动静,知道谢宴在家,就洗了洗手开始做饭。
一直到饭做熟了,谢宴还没有从浴室出来,姜祉川抿了抿唇,把饭盛好,去谢宴的房间敲了敲浴室的门,“谢哥,要吃饭了。”
没有人应。
谢宴在浴室早就关了淋浴,换好衣服,他现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有人把他和其他人的对话录了下来放到他耳边无限循环。
——我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吗,柏年
——嗯
——我有一个女儿,她虽然志不在此,但我不希望她的未来会有一些人为的波折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罚酒
……
头好痛……谢宴抬手捂住太阳穴,镜子里的自己,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镜子里的谢宴掀起唇角,带着惑人的感觉,像个吸食灵魂的恶魔,谢宴好像听到他说,“我是谢宴……”
谢宴手抵着镜子,“我才是……”
“我们都是……”镜子里的谢宴神色突然变得阴郁,“但没有人会喜欢我们。”
“我才是谢宴……”
镜子里的谢宴蓦地笑了出来,“不不,你不是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是假的,没有一个人是真的——”
——砰!
镜子被谢宴一拳锤碎,镜子碎片落了一地,谢宴看着地上无数个谢宴,眸子漫上猩红,根本不在意手上滴落的血。
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一直在敲门的姜祉川听到动静,担心谢宴出事,用力撞开了浴室的门,看到了谢宴脸上被溅了几滴血迹,瞬间看到了谢宴受伤的手。
“谢哥?”姜祉川见谢宴一动不动,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把人拉到客厅,拿出医药箱开始处理伤口。
谢宴好像感觉到了疼痛,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到姜祉川的脸上,好像有些迟疑,“姜祉川?”
“谢哥?”姜祉川抬头,以为谢宴有什么事。
过了很久,他听到谢宴说,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