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了什么?”究竟何物有如此之能,保住了整个国家百姓的命?
“柏家的矿场。”柏旻轻描淡写,却把甘棠惊得猛地乍起,险些摔下瀑布。
“什么?!”
柏家矿场被卖了出去,相当于召南丢失一半的国力,柏家矿场属私有,遍布国内外,母皇曾说:召南有柏家之矿,可保召南千年无枯竭之忧。曾经召南国力极为强盛,制造无数国之重器,令召南女国傲立群雄,丝毫不逊于男人当权的国家。卖矿场?此举与叛国之比,有过之无不及,柏旻这是干了什么动摇国之根基的蠢事?!
他却极为平静,就像在回答今天吃什么菜一样简单:“与保住人命相比,这矿算不了什么,矿没了尚可追,人没了,矿迟早会被他人夺走,也就没有了守护的意义。公主若是心疼,做大做强,替我抢回来吧!”
“靠我?我何德何能?你们把宝押错了,我那皇姐倒还有点复国的希望。”甘棠心痛如绞,那可是柏家矿啊!柏家矿业享誉海内外,这位少主说卖就卖,而且还不收钱,甘棠心中污气郁结,本就刚退了烧,这么一气,直接复燃,她连忙将布条沾水,敷于脸颊。甘棠气得脸都绿了,满嘴愤然:“此等愚蠢之举,平生难见,你一向机智过人,怎就觉得敌人会信守承诺?”
柏旻格外沉得住气,像是早就料到她有这么大反应。
“他们是不会守诺,所以把柄在身,尚有可为。这把柄,是我的秘密,第三个人知道,可就满盘皆输了。公主莫问,莫猜。”
“今后如何打算?要在那山上过一辈子?救君复国是皇家公主的本分,我还会去救我的母皇的。而今甘玉华脱离了你的控制,谁知道她会在哪里东山再起,她自幼学帝范,又辅佐母皇多年,为君之道都是母皇教的,心肺城府过人,就连在地牢那种肮脏的地方,都能忍辱偷生,用自己的身躯去换一条生路,论谋略,我一个才十几岁的草包如何抵得过她?”
“她有她的路,你有你的路,谁优谁劣,还不知道呢。”
甘棠觉得柏旻说的就是个笑话,嗤之以鼻:“我有什么?充其量,有个你罢了,你那么聪明,何不自取?当初柏家与甘家创立召南,就主动让权,心甘情愿为人臣,为何?”
“过去的事,怕是只有两家的祖宗才知道其中缘由,柏家让权的缘由连后代高位者都不明白,我一个丧家之犬如何明白?”柏旻将手中的簪子交到甘棠手上,看着她的眼睛:“你形单影只,自然无法在这乱世立足,你我合作,取长补短,尚有可为,为君者,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欲.望,内心所想要令人猜不透,让人觉得你无所忌,无弱点者无敌。”
甘棠听了突然大笑:“柏君这是教我如何开创帝业?如此大逆不道,我喜欢。”
“强者谋其位,自选阵营罢了,皇太女身份尊贵,本该宽宏大量,海纳百川,却因权相争灭了柏家,如此血仇,不死不休。”柏旻伸出手,邀请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甘棠没有将手交到他的手心,而是点头示意,说了声“好”。柏旻脸上没有出现任何不悦,甘棠对他粲然一笑,问道:“如何离开?攀岩走壁,还是原路返回?这条甬道极长,又凹凸不平,我有好几次都摔进水里,但这峭壁更难,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摔得死无全尸。”
“原路返回会经历数米水深,你根本撑不住,倒不如攀岩而下,顶多摔残,我会治好你的。”
合着这人来救她根本没想好后路,这百尺瀑布爬上来容易,爬下去看不见下方后路,若此路可行,她何必活活在这里饿了三天?
“从原路返回,我能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