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这话显然问的是山吹乙女,所以山吹乙女眨巴了一下眼,很快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件事要追溯至……妾身刚化为幽灵之时了。”
原本山吹乙女并不叫山吹乙女,只是一个早亡的年轻女子,虽然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却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化作幽灵之后,她便一直跟一些小妖怪生活在乡下的小屋里,因为学习过古诗歌和古文,还在那里教授小妖怪们知识。
但某一日大雨,小屋突然来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山吹乙女的丈夫,奴良鲤伴。
他们在小屋中相识,在小屋中相恋,奴良鲤伴甚至为山吹乙女取了一个名字,此后更是要将她带回家中,娶她为妻。
可山吹乙女只是一个幽灵,寿命短暂,所以便在小妖怪们的怂恿下,跟着它们一起投奔了当时世上最大,也最宽容的妖怪组织鸽组。
鸽组里什么妖怪都有,山吹乙女便是前往寻找变成强大的妖怪的办法的。
山吹乙女一走就是数百年,而奴良鲤伴也追着走了数百年,可鸽组的根据地几经变换,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二十年前,奴良鲤伴再次见到了山吹乙女。
如今两人已经喜结连理,甚至生下了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快十九岁,儿子也已经十三岁了。
“鲤伴大人是个好人,奴良组的妖怪其实跟鸽组差不多,都对人类十分友好,所以总大将,请您不要将长辈之间的恩怨……”
“……”
这会儿沢田纲吉想的倒不是什么“长辈之间的恩怨”,而是,羽衣狐哪去了?
既然彻底化作大妖怪的山吹乙女能跟奴良鲤伴生下一子一女,那显然奴良滑瓢并没有遭受羽衣狐的诅咒,也就是说,羽衣狐出事了?
沢田纲吉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沢田纲吉冷不丁想起了茨木童子之前说的话。
——这些年来我们和大姐头一直在寻找晴明少主的转世,还弄死了一只假装怀上少主转世的狐妖,我们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真正的晴明少主!
“……”
沢田纲吉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身后的山吹乙女:“请问你儿子的名字是?”
“回总大将,他叫奴良陆生,是鲤伴大人起的名字。”
还叫奴良陆生?那还是原著中的那个孩子吗?也许主人公的基因就是这么强大吧,换了个母亲还依旧能生得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迁怒奴良组的妖怪,你放心好了,不过你既然跟奴良鲤伴结婚了,为什么还留在鸽组?”沢田纲吉闪闪发亮的眼神微微透露出了一点八卦,“你们夫妻两在不同的组织,应该不能生活在一起吧?”
山吹乙女听了这话立刻红了脸。
“妾身会成为大妖怪都多亏了葛叶大姐头,自然不能背叛她,叛出鸽组,而且,妾身与丈夫也不算分隔两地,妾身的丈夫……”
“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摸来鸽组。”大天狗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下次再被我逮到,一定砍下他的头颅。”
“……”
看来这只滑头鬼和他的爷爷一样惹人讨厌,肯定没少在鸽组白吃白喝白拿。
既然如此的话。
沢田纲吉突然露出了一抹浅笑:“鸽组如今在哪儿?”
先前沢田纲吉还以为山吹乙女到了鸽组是他为了整治滑头鬼一家才故意让人将山吹乙女拐来了鸽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山吹乙女会来鸽组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样一想,沢田纲吉就放松多了,甚至能毫不愧疚的将这祖孙几代一口气全坑了。
拿到了鸽组现在的根据地的地址后,沢田纲吉便笑眯眯的带着一群部下离开了的学校,并在校门口成功与提早出校门等在哪儿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汇合。
“走吧,一起回家。”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刻沢田纲吉已经暂时抛却了先前受到的惊吓与郁闷,带着身边大小妖怪和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回走。
一看就是想尽快赶回家干坏事的样子。
一群小妖怪蹦蹦跳跳如潮水般跟在后面,七嘴八舌的想要与总大将说话,奈何小妖怪们实在太多了,吵闹得很,沢田纲吉便狠心不去搭理他们。
沢田纲吉想了想,问旁边的茨木童子。
“你先前说,干掉了一个假装坏上了晴明的狐妖?”
“没错,不过那只狐妖好像也是被骗了,并不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少主,但葛叶大姐头说那只狐妖害死了太多人,所以还是决定送她前往极乐世界,而且那狐妖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居然敢放言称霸京都,别说京都了,这天下都是我们鸽组的,她凭什么?”
“……”
沢田纲吉又不想说话了。
什么叫整个天下都是鸽组了,搞得他怪心慌的,总觉得自己这个鸽组总大将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反派BOSS。
并且很快就会有勇者来刷他了。
沢田纲吉不想再跟几个妖怪说话,磨磨蹭蹭走到了两个前守护者中间,以前他并不想再将两人牵扯进黑手党的深渊里,只想让他们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不要再遭受未来的苦难,跟他一起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可是现在一想。
黑手党那点事算什么磨难,黑手党又算什么?还有个更可怕的鸽组堵在后面呢!
所以现在沢田纲吉看两个前守护者小时候的目光慈祥极了,不过慈祥着,慈祥着,沢田纲吉就发现了不对。
山本武拿在手里的棒球棒什么时候变成一把竹剑了。
见沢田纲吉突然盯着自己的竹剑看,山本武立刻爽朗的笑了:“这是我爸昨天晚上给我的,毕竟阿纲身边突然多了那么多陌生的朋友,还那么强,我也不想给阿纲拖后腿啊,毕竟我真的很想跟阿纲做朋友!”
并且很想打败那些古怪的干部。
不过这话山本武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