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侑吃力了起来,余浮见有个人趁他不注意拿着钢管从他背后偷袭,大声喊了一句:“后面!”然后大步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梯子很旧了,一跑就听到铁锈簌簌掉落的声音,等离地面近些后,他嫌下梯子慢,手在栏杆上一撑,脚一蹬,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许铭侑已经躲开了那人的攻击,余浮踹开挡在面前的人,跑到他身边,道:“喂,你行不行啊?”
许铭侑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了他这么个程咬金,脑子来不及反应,吼道:“你他妈才不行!”
付恒见又来了一个,骂了句脏话,余浮看了他一眼,立马皱起了眉,这人居然还画眼线,配上他的三角眼,噫呀,比他的少女回忆还要辣眼睛!
时尚哥还在一直不停的口吐脏话,仿佛一个垃圾制造机,有些话脏的不堪入耳,余浮两人忙着打架没空搭理他,却听他突然说了句:“狗杂种,你妈死的时候,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啧啧,那叫一个香…嘎!”
付恒嘎了一声,话语戛然而止,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许铭侑怒吼着,发疯了般,把他的头按在地上,面目狰狞,一拳拳迅速地砸在了他脸上。
许铭侑的样子太过可怕,周围的人都被吓得愣住了,竟没有人敢上前,付恒挣扎不得,被打得头破血流,鲜红的鼻血不断地从他鼻子里流出来,血液刺得余浮一惊,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他上前拉住了许铭侑的手,急道:“许铭侑!”
许铭侑抬起了头来,眼里全是红色的血丝,全无理智地吼了声:“滚开!”
付恒抖了下,一股鼻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地上,半张脸上沾满了混着血的沙石,眼神有点涣散了。
余浮很着急,拉着他不放,声音放柔些道:“听话,先放开他。”
许铭侑已经分不出人来了,眼里蕴着绝望而又疯狂的黑色漩涡,紧紧把自己包裹在其中,然后被拉着不住地下坠。
他用力地甩开余浮,又一拳砸在了付恒脸上,余浮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正要再说,就见他身后有人挥着刀向着许铭侑的后脑而来,他心里一跳,身体先于思考,等痛感来临时,偷袭者已经被他踹得倒在了地上。
他捂着手背,刀落地前弹了一下,在他手上划了一道,伤口有些深。
那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余浮猜他大概是被许铭侑的样子吓傻了,竟然做出用刀偷袭后脑这种蠢事来,他看了一眼便转回了视线,许铭侑已经停下了手,抬头愣愣地看着他,目光聚起焦来。
“那边的,在做什么?”有一道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立马转头看去,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往他们这里跑来,立时如梦初醒。
余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还在发呆的许铭侑拉了起来,转头就大步跑开。
他心里实在是很郁闷,为什么感觉他和小巷子就是过不去,每次都要遇到些什么事,巷道战都打出经验来了。
他一直埋头往前冲,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两人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余浮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便停了下来,背靠着斑驳的墙面,手撑在贴了重金求子广告的电线杆上,大口喘着气。
他气还没喘匀,身边的人却又发起了疯。
许铭侑的脑子终于能转动了,然而第一个感受到的,却是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一瞬间烧掉了他的理智,他一把揪住余浮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上,压抑着嗓音吼道:“你他妈是脑子里进屎了吗?凑什么热闹!”
余浮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他,扯了扯衣领,怒道:“你他妈才脑子里进屎了!老子就不该管你,让你进大狱里唱铁窗泪!”
手上被遗忘的痛感渐渐清晰起来,他抬手随意地看了眼,伤口表面的皮肤有些翻卷,没所谓地甩了下手,再也不看前面的人,越过他往前走。
余浮刚迈出脚步,就发现脚踝生生的疼,之前着急没注意,应该是从楼梯上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还打算回去找车呢,这下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办法骑。
他踉跄了一下,手腕就被人拉住了,许铭侑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样子,垂着眸没有看余浮,手上的力度却不容置疑,舔了舔下唇:“等一下。”
许铭侑拉着人坐到了一个台阶上,单膝跪着,把他的脚踝拉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余浮被这架势弄得一怔,这是要干嘛?老中医专业正骨?
他脚上穿着黑色的帆布鞋,见许铭侑要解他的鞋带,急忙把脚缩了回来,道:“干什么!”
许铭侑抬眸看他,又开始不耐烦,眉头紧锁:“别乱动!”接着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余浮的脚踝。
余浮被这一捏,反射性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脚踝上似是有种古怪的麻痒,就像是被电击了下,他忽然有些不自在,推开面前的人,一瘸一拐地撒丫子开溜。